“你们区别在于,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是自愿为他付出所有,甚至生命,而你,根本就不配别人为你这样做。”孟姑娘双手背后,站在钟子宇面前,“命里可能给了你们不同的境遇,但选择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你怨不得任何人。”
“孟姑娘,不用与他多言,从他重回人间的那一刻起,已病入膏肓,没救了。”薇薇冲上前,用身后的铁链再次将钟子宇紧紧缠住,铁链上的尖刺在薇薇口中不停默念的咒语控制下,渐渐滋长,刺入钟子宇的皮肉,发黑的血顺着铁刺流下来,痛的他不停的发出惨叫。
“那边那个,”薇薇看着站在旁边的烟熏妆女人,嘴角上扬,“你不是喜欢他的吗,为何不上来救他。”
“我只喜欢强悍的他,这样羸弱的,哼,”女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双手环胸,一脸嘲讽。
“钟子宇,你看到了?这就是围绕在你身边的人,如果当初你选择和子枫站在一起,或者你选择在子枫为你治好身上的尸毒之伤后,重新开始,哪怕一次的,选择相信你的亲人,而不是你内心那些丑陋的,扭曲的猜想,就不至于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又怎样,一切都迟了,”钟子宇低声说着,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薇薇,停下吧,”看着不停增长,刺入钟子宇身体的尖刺,钟子枫终究是忍不住叫停,纵他十恶不赦,看到他被这样伤害的时候,钟子枫也不曾感到痛快半分,反而,那些刺像捆在他身上一般,他疼一分,他便疼一分,这也许就是所谓双生子的联系。
薇薇闭上眼,长出一口气,停下了咒语,钟子宇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薇薇转回头看向钟子枫,“子枫,他不会改的,一辈子也……”
“薇薇!”钟子枫瞪大眼睛看着站在离自己不足两米开外的薇薇。
薇薇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一只利爪从身后贯穿而过,血顺着伤口向下不停的流着,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钟子枫,那一眼像是望尽了对方的一生般,良久,她轻声的唤了句:“子枫。”
“哦哦,”钟子宇的头从薇薇身后伸出来,看向钟子枫,“薇薇说的对,你不应该心软的,”钟子宇说着,将薇薇的身体高高举起,重重的摔到地上,“只是可惜了这个刚刚重生的肉身,还有这个灵魂。哎呀,再也回不去了。”钟子宇伸出脚踩在奄奄一息的薇薇头上,笑着看向钟子枫,“上次没能让你亲眼目睹自己爱人死,这次总算做到了。”
“钟子宇!”钟子枫像疯了一般冲上前,一把掐住钟子宇的脖子,摁倒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脸上。
钟子宇不做任何反抗的躺在那,脸上依然带着笑,仿佛这一拳一拳砸过来,不带来任何痛感一般。
“子枫!”孟姑娘大声叫住钟子枫,让他如暴雨般砸下去的拳头,停在原处,“薇薇,走了。”
“哈哈哈哈,”钟子宇吐出被钟子枫打掉的牙,大声的笑了起来,钟子枫眼中的杀机越来越浓,他举起拳头……
“终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了。”钟子宇看向钟子枫的眼里满是喜悦,在这样的注视下,钟子枫的拳头最终还是落到了距钟子宇脸不足两公分的地上。
钟子枫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被大家围在中间的薇薇走去,短短的三米距离,却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站在众人身后,浑身颤抖着看着,那倒在血泊中,渐渐失去神采的面容,和后背上惨目忍睹的伤口,迟迟不敢靠近。
“孟姑娘,薇薇说到底,只是一个鬼,她不会死的,对吗?”这种问题从钟子枫嘴里问出来,听起来都是多么的愚蠢。
孟姑娘轻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她被别人所伤无妨,被钟子宇,你知道的,他……”
“恶鬼之王,斩人无魂。”钟子枫自嘲的摇了摇头,慢慢滑坐在地上。
“薇薇姐,你说过要教我独门火锅底料配方的。没有你,我们以后再也吃不到最好吃的火锅了。”安可撇着嘴大哭了起来,雷晓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眼泪在眼圈里不停地打转。
“站住,”在众人注意力都被薇薇拉去时,那两人将钟子宇扶起,正准备逃走,被一直冷眼旁观的钟无言挡住了去路,“想上哪儿去?”
“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那烟熏妆女人,将手中的长刀举到身前,对着钟无言。
“哦?不如你试试,是谁更不客气一点。”钟无言笑着看向女人,伸出手朝女人勾了勾手指头,“回头别怪我欺负女人。”
那女人哪受得这样的话,一刀便刺了过来,钟无言一个闪身,绕道女人身后,一掌打过去,女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转回身看向钟无言,眼中杀意更浓。
怎奈何,钟无言并不给她靠近自己身体的机会,几个来回,女人吼道:“要打便打,你这不停躲闪的动作,分明就是懦夫行为。”
钟无言耸肩,摊了摊手,笑着看向扶着钟子宇站在一边的壮汉,“你们老大不现身,我只能这么跟你逗着玩儿了。”
“什么老大,我们老大怎么可能在这儿。”女人挥着长刀再次向钟无言袭来,只见他抓住女人握住长刀的手,往前轻轻一甩,女人便被甩出三米开外。
“怎么着,还不打算露面吗?”钟无言的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那壮汉半步。
只见那壮汉,放开钟子宇,张嘴笑出声,在众人眼前,渐渐变化为另一副模样。
“大人?!”孟姑娘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
“阎翎,”钟无言边摇着头边鼓起掌,“演的一手好戏,差点被你蒙混过关。”
钟子枫看着站在对面,卓一身黑衣,面目严肃,高昂着头,用余光看向自己的阎翎,倒吸了一口凉气,牙齿在嘴里不听使唤的上下敲打着。时隔多年再见这个人,依然是那张瘦削的脸,依然挺拔的身形,只是眼中却满是他读不懂的刺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