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还是觉得这个计划挺烂的。”
“嘘,小声点,姑获的听力是很好的。”
“老大,这个地方现在最起码有两三百号人,嚷嚷的您说什么我都听不清好么。”学校门口偌大的空地,被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挤得水泄不通的,而雷晓和钟子枫就混在这一群人中间。
“呼叫可儿,呼叫可儿,目标人物出现没有,请回答。”为了这么一次逊到爆的任务,钟子枫居然还给每人配了一个无线设备,搞得跟特工似的,不过安可倒是很开心,整了一身黑色紧身衣,玩起cosplay来,修长的身材,一点不逊于电影里的女特工。
“不是说了要叫代号嘛!我叫无敌女,您叫大佬,阿晓叫惩罚者。Over。”
“什么窝?”
“over,每次对话最后都要说一句这个,就是结束的意思,电影里都这么演的。Over。”
“不知道你老大不会英文么,竟整这些没用的,over。”
“都说了,您叫大佬,请保持用代号……”
雷晓双手紧握拳头,牙再咬一会儿都要断了,明显整个人已处于暴走边缘。上辈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和这两个人混在一起,小的不正常,老的比小的更不正常。拜托不要再说莫名其妙的话了,说重点说重点说重点……雷晓在心里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只是,我们可爱又可怜的雷晓同学,如果您是正常人,现在就应该直接说话制止他们,而不是在这攥拳头在内心演一百出苦情戏好么)。
“大佬,我是萌萌的超英俊小兔兔先生,目标人物还没有出现,原地蹲守中,over。”
“好的,兔先生,收到。Over。”
“报告大佬,我叫萌萌的超英俊小兔兔先生,不是兔先生,请不要讲错,over。唉,唉,唉,你干嘛。”接着是一阵滋啦的杂音。
世界终于安静了,雷晓拿着兔先生身上的无线对讲设备,一脸轻松,“你们,隔的十米都不到,用什么对讲机,说了十来句,一句有意义的都没有,学生都快走光了。”
学校门口人多的时间,总共也就那么几分钟,待人群慢慢散去时,站在门边的四人就显得很明显了,而这三个人还在不厌其烦的为自己的不正常做证明,性子再好的人也是要忍不了的,对此,雷晓没有将武力使用在某个他唯一可以撒气的兔子身上,就已经是仁慈了。
“唉,唉,不闹了,孩子出来了。”钟子枫说着,将三人往墙边的大树后揽了揽。
只见刘梓晨穿着单薄的衣衫,背着书包从校门走出来,坐在传达室门口的台阶旁,从书包里拿出两个面包,一个递给坐在传达室里的大爷,一个自己撕开来吃,动作的连贯,和大爷脸上的微笑表情,大概明白,这孩子应该经常这样做。
“我应该想到的,她大概会比较排斥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待大爷走进屋里后,钟子枫向兔先生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的化身为灰色折耳兔,向男孩身边一点点靠过去。
“咦?哪来的兔子。”在离刘梓晨不到十米的位置,兔先生但觉背上一紧,便腾空而起,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人捧在了手里,出现在眼前的是两个年轻的面孔。
“好可爱,那么小一只,是和妈妈走散了吧。”女生轻轻皱了下眉面带怜意。
“是啊,这么冷的天,它这么小会冻死的,它撞见你,就是你们俩的缘分,你不是很喜欢小动物么,带回去和你们家的土拨鼠团子作伴去,多好。”
“这个可以唉,正好我家团子也是吃兔粮的。”
“常老师,李老师。”
“梓晨啊,你妈妈还没来接你,不冷么?怎么没进传达室里面等会儿。”常璐心疼的看着眼前穿着单薄棉服的男孩子。
“老师,我一点儿都不冷,我里面穿了妈妈织给我的,很暖和的衣服。”刘梓晨昂着头,一脸骄傲,笑容灿烂。
常璐和李逸阳相视一笑,“那老师就先走了,你不要到处跑哦,妈妈应该很快就来了。”
“嗯,知道啦,老师再见。”刘梓晨像往常一样给两人举了个躬,眼睛一直停留在常璐手中的那只小兔子身上。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兔先生在常璐的怀中,离众人越来越远。
这位姑娘,你哪位?你要去哪儿?你要干嘛?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钟先生,小可姑娘,雷晓,我再也不说你坏话了,快来救救我啊,英招大人!某兔的心在滴血。
而另一边,躲在树后的三人组,目送着远去的两人一兔,已呆如木鸡。
“老大,我就说你这个主意逊爆了,不说半路被人劫走了,就算没人劫走他,顺利到孩子身边,也不一定能被带回去啊,就凭姑获的修为,还能看不出来他是妖了?”
“唉,就算知道他是妖也没什么啊,又和单玉君扯不上直接关系,她也不会往那上面联想,而且,我还给兔准备了窃听设备,悄悄藏孩子身上也是可以的,还能顺便摸到对方住处,我怎么可能就只有一条方案。”
“那个,想要对方家庭住址,不是问班主任就知道了嘛?”安可的一句话,让对话的两人,瞬间沉默了,各自摸着下巴朝不同方向看去。
一个没上过人类的学校,一个家族里上私塾长大,对于学校这种东西,是完全陌生的,当然不知道,这学生档案是个多么好的东西,说到底,倒是阴错阳差的,将小间谍送到了男孩班主任手里,还算不是太失败,只是,可能,要苦了我们的兔先生,去和土拨鼠做一段时间兄弟了。
“你们谁注意到那个孩子说的话吗?”在灰溜溜往家走的路上,钟子枫突然开口。
“嗯,注意到了,他说他妈妈给他亲手织了衣服,穿在里面特别保暖。”
“姑获身上除了羽毛以外的绒毛,是可以抵御世界上最刺骨寒冷的佳品,我怀疑,她是用那个给她孩子织了衣服。”
“绒毛的话……”
“绒毛的话,她要忍痛从身上扯下来。一件绒衣的话,可能需要她扯掉身体将近一半的绒毛,才能织成。”
“嘶。”安可想到那个画面都不由倒吸一口气。
“不要小瞧了姑获对孩子的那点执念,我觉得有些话需要去问下单大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