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跑了?”
“跑了。或者说,在这的根本不是本体。大意了。”钟子枫擦了擦身上的血迹,起身把房间内外看了个遍。最后停留在刘妍妍的房间门口,转头向雷晓和安可点了点头。
三人走进房间,目光同时锁定在对着301的那面,满是抓痕的墙面。
“就是这儿了。老大,怎么说,拆墙么?”安可撸起袖子就要往前,被雷晓一把拽住。
“知道在哪儿就行了,先不动。”雷晓从怀里掏出一支毛笔,放进腰间绑的袋子里,里面装着新鲜的鸡血,走上前在墙上挥笔写了起来。
“行了,先这样吧,它也暂时出不来,天也快亮了,昨儿晚上也没好好吃东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儿到隔壁去凑凑热闹吧。”钟子枫手背后转身向外走。
301房间里,两人坐在客厅里,谁也没有言语,这一夜折腾,两人的脸都有些脱了像了,那种身心疲惫的感觉,不经历真没法理解它的可怕性。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让本就神经高度紧张的二人,各是一机灵,对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蒋晓龙起身,挪到门口,从猫眼中看了下外面后,长舒了一口气,迅速的打开门。
“你们终于来了。”蒋晓龙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总算是放松了一些。支支吾吾的把前一夜发生的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钟子枫点了点头,大概与他猜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这味道……”安可捂住鼻子,皱起眉毛,“老大,这玩意要怎么办?”
“一个被抛弃的皮囊,我们暂时也无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没办法寻根究底……”
“等一下,先生,您的意思说,这个女人不是小敏?”袁奇瞪大眼睛看着钟子枫。
“你们叫她小敏,是因为她想要让你们把她当成小敏,她可以是任何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皮囊是她之前一直用的,只是时间到了,她需要换新的皮囊,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根本不是什么302的租客,应该是主人,或者说,曾经的主人,刘妍妍是她想要的下一个皮囊,而你们俩,是她顺手要收了的猎物。”钟子枫一板一眼的说着。
这二位却依然是一脸茫然,察觉不到任何回应的钟子枫,看了眼二人,叹了口气,普通人类的认知观真的是太狭隘,这位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好几句(大哥,明明是你的世界观太清奇好吗)
“我的意思就是,你们认识的小敏从开始就是个鬼,这个人物根本就是她自己精心捏造出来的。这不过是她狩猎的套路罢了。”
“原来如此。”这二位这才点了点头,一副多少明白了点的表情。
“现在,我们需要做一件事,这需要你们的配合,当然也要担一定的风险。”钟子枫停顿了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们可能需要,把你们两个房子中间隔得这面墙拆开。”
“什么?!”这会子,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唉,跟你们俩替身商量个什么劲儿。”钟子枫拍了下脑门,接着打了个响指,面前两个一脸惊讶的男人,瞬间化为乌有,留下躺在地中央的两个手指大小的小木人。
“你们真的要把这面墙拆开吗?”一个怯懦的女孩声音在三人身后响起。
“必须拆。”
“也许拆开来的结果不如你想象呢?”刘妍妍的魂魄站在房间中间,满面忧郁。
“不管是什么样的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而且,不管是怎么样残酷到令人发指的真相,都不可能成为她杀人剐心的理由。不,应该说,都不能成为你杀人剐心的理由。当然,这应该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原来你们知道?”
“是她的话,不可能每天去挠那面墙,她应该更希望它永远留在那面墙里面,想让它重现人间的,只可能是那个没有魔化的真实灵魂。你们共存,可她的力量已经渐渐超越了你,她在酝酿着一次完整的吞噬,因此才回到这个老巢。这位姑娘,如果你真的想让我们帮忙解决这件事情,就现真容吧。”
随着钟子枫的陈述结束,女孩的面容渐渐产生了变化,露出了原本样貌。
“我叫姜雅,二十年前消失在墙体里的女人之一。”
“等一下,之一?!什么意思?还有别的吗难道?”安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302和301本身是属于同一个人的,这堵墙之前也并不存在,而我,是用来砌这堵墙的第一批材料。如果当初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我绝对不会靠近那个人半步。”
二十年前,姜雅是个刚入学的大学生,从小家境贫寒的她,在学校里看其他女生打扮的光鲜很是羡慕,便向同宿舍的校花请教方法,在校花的介绍下,姜雅接受了一个新的兼职工作,据说可以赚许多的钱,有了钱,就可以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还可以给家里减轻负担。
只是,单纯的她没有想到,所谓高薪的兼职,竟然是去做那种特殊陪酒服务,一只小白兔进了狼窝,还能有什么好结果?没过多久,在金钱的诱惑下,姜雅心安理得的做起了陪酒女郎,穿着时装,背着名牌包,用着一线品牌的化妆品,光鲜亮丽的她,走在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直到,她遇到了那个人,那个让她跌入地狱的男人,一切都结束了,她到现在依然记得,当初在那个冰冷的床上,四肢被绳索困住,看着对方用刀将自己的肚子划开,将属于女人的独有的子宫摘出来,放在她脸前,她却连疼痛和喊叫的能力都没有,在这样极度的惊恐情绪中,渐渐失去意识,变成墙体里一具冰冷的尸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墙里的同伴越来越多,她越来越恨,那样的恨,让她逐渐强大起来,或者说,她们的恨,让她成为一个集所有冤魂怨念为一体的恶鬼,她杀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个将她们变成这样的男人,她永远忘不掉,那个人死前,眼神里深入骨髓的恐惧,那让她感到极度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