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躲藏在被窝中的两只猫咪,不谙世事叫着,仿佛在埋怨被吵醒清梦。又很快,爬到诸葛小舒怀中,继续的沉睡。
盘子中的糕点,还剩下几块,其中一块,是诸葛小舒今天早晨咬了两口。
“银针。”皇上开口。
憔悴小心翼翼递过去。
银针刺入诸葛小舒吃剩下的糕点,变色。
“扑通”一声。
憔悴跪在地上:“都是奴婢的疏忽,请皇上责罚。”
皇上并没有马上说话,擦拭银针,又在其它糕点上刺进去,发觉没有变色:“不怪你,是下毒的人太聪明,只在其中一块糕点上下了毒。”
憔悴依旧处于自责中。
“你先起来,照顾好小舒。”皇上说罢后离开。
深宫,幽幽。
“奴婢冤枉,求娘娘放过奴婢吧。”小红惨叫连连,被按在地上。
钟美人扬了下手,示意奴才暂时停下杖刑,居高临下,冷漠望着已血肉模糊的身躯:“你到现在还不承认,是你下毒杀害了小清?”
“真的不是奴婢。”小红泪水横流。
钟美人并不确定小红是凶手,只能确定自己没有派人暗害小清。但小清是新皇后身边的丫鬟,且现在的处境,已牵连到自己身上。
必须要给新皇后一个交代。
死人,是最好的交代;因为死人是不会咬自己的主子。
临走前,钟美人向两边的奴才,使了个狠毒眼色。
御书房中。
具媛一直跟在皇上身后,忠心耿耿。
一路上,皇上沉默不语,当皇上开口时,不怒自威:“具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奴才不明白皇上您说什么?”具媛打了个冷颤。
皇上用一种同情的目光:“以为朕不知道三日亡是你下得吗?”
“真,真不是奴才。”具媛。
皇上闭上眼睛,疲倦中,多了一层冷漠:“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招还是不招?”
具媛在皇上身边已许多年,了解皇上的脾性,知道皇上是真怒了。
有些人发怒,是大吼大叫;而有些人发怒,则是冷漠平静。
大吼大叫的怒,等到气消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冷漠平静的发怒,是已经对一个人失望到底,失望到将这个人杀掉,都没有感觉。
“奴才知错了,求皇上绕过奴才吧。”具媛跪在地上,抱着皇上大腿,哭喊。
怀疑具媛,是从知道诸葛小舒生活习惯上下手。
一日三餐,诸葛小舒都吃得很少,晚膳时,总会将糕点带回寝卧,没事无聊的时候,就抓一块吃。
这个坏毛病,除了皇上跟寝宫中的四位奴婢知道,便就是具媛了。具媛是太仆,且皇上不放心别人上膳,所以这个光荣使命,就到了具媛身上。
时间久了,具媛自然很容易猜到。
之所以不怀疑四位奴婢,是因为四位奴婢一直在寝宫,完全有时间将有毒的糕点偷偷消灭掉。具媛则不同,是不能随便进入寝宫中。
“为什么要这么做?”皇上皱眉,语气微怒。
具媛:“奴才只是想留在宫中,伺候皇上您,不想离开您。”
“那也不能对小舒下毒!”皇上火冒三丈,一脚将具媛踢翻在地上。
具媛又轱辘、轱辘爬过来:“奴才没有想害娘娘,只是想让娘娘受点伤,然后奴才再去调查下毒的人,让娘娘发现奴才的用处,好能在皇宫中多待一段时间。”
皇上心中清楚,三日亡若是三日之后发作,必定毒发身亡;越是提前得早,越是有救。沉默片刻后:“你打算栽赃到谁的头上?”
“钟美人。”具媛看到希望。
皇上眼中目光复杂:“可有把握?”
“有,有,钟美人寝宫中就有三日亡。奴才打听到,她正在收买御膳房中的人,要给娘娘下毒。”具媛。
三日亡,在宫中禁品,一旦发现有人私藏,立即打入死牢;另外,钟美人是依附梁家,是早晚都要除掉的一个祸害。
“带着张超,去搜。另外,若是再让朕发觉你对小舒下毒,朕削了你的脑袋。”皇上摆了摆手,最后一句话,语气格外的冰冷、严肃。
毒性发作时,诸葛小舒是痛着生不如死,之后,就是感觉睡了一觉。
睡醒后,跟床上两只朦胧醒来的猫咪没什么两样,环视四周,呆懵中,好像在思考,我睡了多久?
“查出是谁给我下的毒了吗?”诸葛小舒看到皇上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越想越觉着窝火,纵横皇宫这么久,第一次被别人给下了毒,差点丢了性命。
皇上微笑中端过来鱼汤:“查清楚了,是钟美人,已经被朕贬为庶民,发配到边疆。”
诸葛小舒伸了个懒腰,打哈欠含糊:“钟美人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属于梁家的人,想早点让新皇后得到皇宫中的权利。”皇上轻描淡述。
诸葛小舒是觉着身子没事了,但皇上不放心,说要再休息几天。昏迷不醒的时候,躺多久,诸葛小舒都没感觉。可现在脑袋一片清醒,哪里躺的住?
皇上前脚刚出门,诸葛小舒后脚就换成夜行衣,溜了出去。
尾随皇上到了御书房,想看看皇上晚上都在干什么,结果看到皇上也偷偷换上了夜行衣,然后在张超的掩护之下,背着一个大包裹,跳出城墙。
一连几日,刚胜任的朝廷命官,接二连三在家中遇害。
并非是中毒,而是被刺客杀死。
张丞相忧心忡忡,知道是梁冀派人做的,目的就是想夺回兵权。
所以专门进宫请求皇上下旨,到卫兵营抓拿凶手。
“皇上到底在哪?”张丞相着急,一直被具媛带着绕来绕去。
具媛一脸无奈:“奴才记得皇上刚刚在御花园散步,怎么不见了呢?”
张丞相重重用鼻子吐气:“微臣去御书房等候皇上。”
具媛刚要开口再阻拦,突然看到远处看似路过的皇甫长华,立即改口:“好,奴才这就带您去。”
未经皇上同意,任何人都不准御书房,这是规矩。
“张丞相,您在这里等一会儿,奴才进去通报。”具媛。
“嗯。”不耐烦应了一声。
具媛走进御书房,片刻后捂着发肿的脸,像是被人打了,委屈:“张丞相,皇上现在不方便,您有什么事,直接给奴才说,奴才再进去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