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的蹄声踏踏传来,非礼自然不会让顾七七一人去平城。一路上,非礼几乎是冷着脸不说话的。顾七七觉得别扭,只好跟他说了实话。
“你们在之前与蛮子交兵,可是从未讨到好处,甚至节节败退?”顾七七在休息时主动走到他旁边坐下。
“那是因为兵力不足,雪国兵马一到,不就不是那个情况了。”非礼想了想,觉得就是这个道理。
顾七七摇头,“不对,依照之前的情况,蛮子军队不可能那么容易败退。”
“难道是他们没有粮草了?”想起火烧他们粮草那次,非礼不觉兴奋起来。顾七七皱着眉头,“难道你就不能更深一层去想?我们行军打仗事事都要将最坏的打算做好。我这次非去不可也是因为这件事,我只怕他们是釜底抽薪,而我们已经成了骄兵!”
非礼入军前只是个愣头小子,读过几年私塾,若不是常年军队生活改造了他,此时他怕也只是在家里埋头苦读只为功名。所以顾七七说的话他还是能够理解,更何况,前几日军队的情形确实已经像顾七七说的那样有许多怠战的骄兵一层了!
从非礼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已经明白。“那你还反对我去平城吗?”
非礼尴尬的嘿嘿一笑,“怎么敢,我们现在就动身,我知道一条近路!比这官道要少走半天呢!”
“呵!你倒是憋的住啊,如果我不跟你说清楚了,你是不是就跟着我傻呵呵的走这条路?”顾七七觉得他实在太有趣,不由得逗他一下。
非礼俊脸微红,夹着马腹的双腿收紧,喝了一声“驾!”“顾小姐跟上,我在前开路。”
到平城时已经是第二天深夜,好在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宵禁一说。二人悄然进城,非礼带着顾七七进入一处院子,又给她找了间房。“你怎么能随便出入民户?”这里没有人居住,显然不是尘玉他们的住所!“没事,这里是我家,之前蛮子进城,我这一家上下都散了。现在就只有这一座空房。”
“啊?那你爹娘呢?”
非礼脸上闪过痛苦,“我爹……他在两年前就去世了……我娘,现在应该到朝都了……在这里太危险,在天子脚下,应该会好过些……”他明显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顾七七真想抽自己一下,偏偏要问人家家底。
“嗨!没事,顾小姐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带你去将军那儿。”
“好。”
等非礼出去,顾七七才把门顶上,坐在那张木床上,许是久未有人居住,竟能震起灰来!顾七七就连地上都睡过,自然也就懒得挑剔。这床虽然有灰,可也是极软的,想来非礼家世还是不错的。
粘到床就睡得天昏地暗,若不是非礼来敲门,顾七七觉得自己一定能睡到中午!胡乱理了理头发,昨夜反正是和衣而睡的,也就懒得换衣服。看见顾七七就这样出来,非礼不由再次愣住,明明有衣服的,顾七七这模样比他这个大男人都不讲究,怎么就成了皇后了的!
“怎么又呆了?莫不是姐姐我倾国倾城迷倒你了?”顾七七哈哈一笑,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
“那个,小姐不换衣服了?”
“等会回来再换,现在要去军地,反正也是要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