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许仙没想到司墨会从这个方面来说,顿时满腹的怨气就是一滞。
“你不会是杀了人家全家,然后潜逃了吧?许相公?否则,哪来的深仇大恨,让人家用十五年的积蓄来跟你死磕?”
即使许仙此时被噎得说不上话,司墨依旧笑吟吟地问,看许仙确实答不上来,她才继续道:
“当然,以许相公你这种宅心仁厚的性格,别说杀人全家,恐怕杀只鸡都会手抖。那么就是说,你并没有跟他有深仇大恨。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一百五十两银子,对于这张德安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不算什么。可是一百五十两哎!可不是一两五十钱!
他一个坐堂的大夫,哪来的这么多钱?这钱的来路,要么就是平时买买药材的时候,以次充好,要么就是在治疗病人的时候收了不少横财。
这横财嘛,从来都不是正路。你是大夫,自然比我对这横财的来路知道得多得多。
而且就算那你惹了这苏州大夫的众怒,可是想要整你的办法多的是,又有什么样的人,第一个办法想到的就是用人命来填?
许相公,依你看来,这张德安能算是一个无辜之人吗?”
司墨的话一环扣着一环,听得小青直接给她鼓掌道:“没错!小墨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许仙你帮着这种恶人就是助纣为孽!”
“小青!”
白素贞见许仙被司墨的一番话打击得脸色青白,顿时心下不忍。
虽然她也觉得许仙这样妇人之仁会害了更多的人,但是她爱得便是许仙这种性格,此时自然不会因此挑剔他什么,反而安慰道:
“官人,小墨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道理却是没错的。我们行医者,通常都是父母心。又有哪家父母会因为别的父母对孩子比较好,而要杀了孩子,惩罚别人的呢?”
“娘子,你也认为那张德安罪有应得吗?”
虽然司墨说的都对,但是许仙的倔脾气已经上来了。他本就觉得自己事事不如自家娘子,不论是艺术还是庶务,他几乎都插不上手。
甚至这保安堂都是他娘子用自己嫁妆给自己买的。自己出名的几桩事,也都是暗地里他娘子配的药。
司墨刚刚问到经营之道,他也依旧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样的自己,令他无比的无力和懊恼。此时唯一一个道德标准都被质疑,许仙本能地就觉得很是憋气。
即使对方说的再有道理,他此时此刻也听不进去。他只是想求一种认同感。
然而一向站在自己这边的娘子,此时话里话外也是在说小墨说的对,自己的道德观有问题。
这一瞬间,许仙觉得内心无比的崩溃挫败,见白素贞对自己的话不置可否,顿时如同泄气的皮球,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无比的打击,一甩袖子:
“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随后,气冲冲地大步向外走去。他现在只想好好喝一杯,人家说一醉解千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