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沉默着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钟必胜才嗫嚅着说出一句话来。
听见这声道谢,司墨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这孩子还是懂得好歹的,并不像睚眦说的那样,因为自己让他养母下不来台而着恼。
“不客气。你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了。”
心底松口气,面上司墨却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耸了耸肩,声音显得很是无所谓。
“你……和那个席氏的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已经走到了一个岔路口,通常在这里他们两个人会分道扬镳,司墨坐车去市中心,而他则回学校门口去和司机汇合。
今天,看来不用他去和司机演戏了……钟必胜有点儿自嘲地想。
“我们去那边坐下吃点儿东西吧,这大太阳地下你不热吗?”
司墨一眼就瞄见了路口的一家快餐店,她不是个喜欢暴晒的石头妖,所以率先迈步进了空调开得足足的快餐店。要了一个圣代,他靠在阴凉的椅背上,看着对面对着一杯冷饮发呆的钟必胜:
“你养母今天这样针对你,你难道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你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在你们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一般懂事儿都比较早,你应该不会想不到。”
“看电视都能看到几种狗血的原因,无非就是一方面她今天在人前丢了面子,想通过转移矛盾的方式把路人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另外一方面也算是未雨绸缪吧,她怕我抢了钟琅的财产。”
听司墨问得这么直白,钟必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脑子很好使,不光是在学业上,在人心的揣度上也一样。
而且不同于钟玉,他对于梁媛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也异常冷静。并没有出现什么失望或者是痛苦的神情。
“你明白就好。其实不管你抢或者不抢,到最后都会变成你抢了。这个结局,你应该也能想到吧?”
司墨舀了一勺圣代,巧克力混合着香草的甜味直冲味蕾,冰凉的口感令被太阳晒了一个小时的她从里到外凉快了下来。
感叹了一句“果然还是现代世界舒爽”后,司墨睁开眼睛就见到钟必胜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也想明白了司墨话里的意思。
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是司墨心里升起几许不忍:他也不过就是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其他人家的孩子在这个时候都在干什么?大多数在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吧?又或者只为了考不到好的成绩而犯愁,最多就是担心拿着不及格的卷子回家会被父母来一顿竹笋炒肉。
可是眼前这个孩子……他忧愁的事情却已经上升到了家产继承、被养母排挤,被家族抛弃、分裂出来多重人格来逃避现实……
这些事情,哪怕一个成年人都无法短时间内消化,而对面这个……虽然有着强韧的妖魂,可是也依旧还是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
“所以,我给你找了几个强横的外援,既然怎么都会被按上‘抢家产’的头衔,那么咱们就早一点儿未雨绸缪,席氏的单子说是交给你,其实你那个老奸巨猾的爷爷,是不会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