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在铁与血中很快就过去了。
司墨站在塔楼之上，看着十公里赤土外的一片绿色，心中那一缕属于人类的灵魂突然就将妖族生活了千年的冷漠崩开了一丝裂缝。
那远处的绿色森林中不时有肉眼可见的褐色虫子飞进飞出，它们忙忙碌碌地，正在搬运着各种各样的吃食，这些吃食里，有这个星球上随处可见的石头、有其他的动物、有各种颜色的植物，还有……穿着各色衣服的人类。
“你在想什么？”
赵擎宇走到与司墨并肩的位置，视线放空，身体的每一寸却似乎都在聆听身边这人的回答：
“这样的战争星，有多少？”
听声音知道了是谁，所以司墨只是淡淡问道。
“有……谁知道呢。我送过的觉醒者没有三百也有一百了，没有一个人是到达同样的目的地。”
“你在那之后，还见过他们吗？”
“谁？那些觉醒者？”赵擎宇听见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老秦和我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吗？”
“因为这里才能不死人吗？”
“因为这里才能不分开呀！也许我真的是老了，没有了冲劲。老秦是我认识最久的一个人，我不想在我退休前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和他说，就死在了不知道哪里的地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司墨听他说了这样长的一句话，语气里却满是轻松，甚至说道“收尸”的时候，司墨还明显地看见了他嘴角一个上翘的弧度。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就有些沉重了下来。
“……你不会的。”
她不知道该接什么样的话，最后只能这样干巴巴地道。却也没说清楚，他不会死，还是不会没人收尸。
“谢谢。”赵擎宇却奇异地听懂了，他嘴角的笑纹更深了一些，这笑纹一闪而过，紧接着，他的语气却突然沉重了起来：“那个计划……你有把握吗？”
“没有。”
这一次司墨却很快地接了话，语气还格外肯定。仿佛这个答案她已经准备了好久，只等对方来问，就从舌尖弹出去。
“那你还答应了王副教授？”赵擎宇皱起眉头，扭过头来看着司墨，一脸的不赞同。
这一次，他却见到这个女孩儿很是轻松地一笑：“我这条命，丢在这里，或者丢在帝都，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他们已经准备了这么多年，又给我的宝宝准备了足够的吃食，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你对你的小宠物比对自己还要精心。”
赵擎宇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眼前这女孩儿都已经做了决定，所以也就不再多说，反而打趣了起来。
“那是！我家吃包子，从来都是我吃包子皮，它吃包子肉的！”
司墨也一改之前的沉重，一脸调皮地开玩笑道。谁都知道，在整个战争星上，想要找到一个肉包子那是多难的事情——没有厨子会愿意来这里，住在这里的，都是连吃压缩饼干都要做好饮食计划的贫民。
“你会吃上包子皮的，帝星个咱们这儿可一点儿都不一样。”
秦队长此时也已经上了塔楼，见司墨和赵擎宇同时扭过身来，他随手扔了一个小小的芯片，司墨伸手接住，就听见他道：
“你的军功记录已经做好了。你那小宠物的本事我可是隐匿下了。这也是王副教授的意思。”
“什么时候出发？”司墨摩挲着手中那个小巧精致的贝壳状的芯片，这是秦队长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