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竟然敢暗害我儿!!定是有人指使!此乃我儿降生后的第三次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严府的大厅内,一个身着牡丹暗纹锦绣对襟长衫的女子此时正满脸愠怒,将手中的茶碗狠狠一放,再看向旁边正位上端坐的男人,薄怒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红晕。
“既然是刁奴逞凶,那就直接发配了。等晚上我去看看小九就是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将手中正在把玩的鼻烟壶放在桌上,眼睛都没有抬一下。虽然这小九是对面正室所出,但是儿女他却不缺,左右这些人类也不过活个百年,能够伴随他终老的,还不知道是谁。
就算是他纳的那些红袖添香的小妾们,也不过就是因为无聊,要找美人,他族里还不够多吗?
“老爷……那这件事,臣妾就去查了。”
廖氏看着对面人漫不经心的脸,心中满是刺痛气苦。她如今已近四十,可谓是老蚌怀珠生了这样一个小儿子。
这是他们这一房唯一的一个嫡子,之前她只生过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还在早年的时候夭折了,偏生丈夫又是个多情的,后院里莺莺燕燕的一个两个往屋里抬,家中九个孩子,除了自己的一儿两女,其他的都是庶子庶女。
她拼着命生下的小儿子,如今竟然被一个丫鬟加害,还不都是因为丈夫平日里对于这些妾氏没有什么约束?!
想到这里,廖氏更是恨得牙痒痒。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敢出言得罪丈夫,她这位丈夫是有大本事的,背后靠的宗族也极其神秘,也不见丈夫一年到头经营什么营生,每年却都从京里有人专程拜访,送来金银财宝。
廖氏原本是个乡绅家里的娇生女儿,不论是理家还是管理后院,都是一把好手。可是自从嫁了这个夫婿,却发现这些都不是这夫婿要求的。
这夫婿要求的,仅仅就是颜色要一直保持鲜亮,每年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都不曾亏待了她,但是岁月终究不饶人,她就是一只保养极其用心,如今已经年近四十的她,也不再是后院那些小妖精们的对手……
近几年,丈夫已经不再怎么去她的院子,好不容易她祈求上天得了这样一个孩子,原指望孩子能够令丈夫多多踏足她的院子,谁知……
咽下满嘴的苦涩,廖氏点点头,一脸端庄大方地道:“老爷说的是,香玲那小蹄子既然伤了手,就直接发卖了去就是。”
“哦?香玲?就是那双手很好看的丫鬟?”
没想到,对自己孩子差点儿受害都没有丝毫反应的严琥听到廖氏这番话,却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廖氏见他这模样,就知道平日里香玲这小蹄子没少跟他有“交往”,心中恨极,面上却越发恭敬,“正是那个香玲,她的手指齐节而断,竟然还敢攀扯是我儿用妖法毁了她的手!我儿一介平凡小儿,怎么可能会什么妖法?更逞论将她的手齐节斩断?!”
提到那香玲的攀扯之词,廖氏面上的表情越发温柔,但是熟识廖氏的奴仆都知道,这是廖氏真正发怒的表现。
“哦?!妖孽?!这我倒要去看看了!”
严琥闻言,反而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起身,在廖氏惊喜惊讶的眼光里,起身向后院墨小妖酣睡的院子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