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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韩国子弟。”

张良说。

“那才是我的家和国。”

叶暮月歪了歪头, 问道:“故土难离?”

她的语气有点微妙, 张良不确定叶暮月到底是想到了之前自己扯出来的那个拒绝定居咸阳的理由还只是单纯的对于自己的回答做出来的感叹——但这也似乎无关紧要?

张良让自己镇定下来,道了声是。

“执着至此……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子房。”像是全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似的,作为局外人的少女说出来的话也是轻飘飘的, 与少女轻盈的近乎于飘忽的语气相反,张良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去。

眼前之人是叶暮月, 是他所欣赏的、学识渊博的至交友人,是言语和拍看法相似的知己亲朋,也是他喜欢的、有好感的女孩子——这并非装饰的虚言, 而是发自内心的事实——哪怕连自己也无从知晓这份情絮于何时生长, 但在于咸阳长街边上见到她的时候就明白了。

那份突然涌现在心中的感情,名为倾慕。

这感情来的实在是突然极了, 但张良却全无讶异——平静、从容、甚至是以一种可以说是早有预料的态度接纳了这份突然自心头涌出的、不断奔流着的感情。

连注视着她都觉得喜悦。

但这份喜悦也抵不过自身理念被否定的愤怒。

叶暮月在张良的心中有三个不同的定位,至交友人也好知己亲朋也好倾慕之人也好, 不论哪一个都占有着一定的分量,三个合在一起分量自然只会更多——但事有轻重缓急, 所在意之物自然也有前后之分。人的心中总有一个最重要的事物存在, 正如同叶暮月心中最为珍视的“家”, 对于张良来说, 那便是故国。

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 加起来也抵不过他所深爱着的故国。

故国……这无疑是他心中最为神圣的东西。

张良能够不在乎很多东西,喜欢的人走上了和自己另一条不同的道路、秉持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理念、哪怕是和自己立场不同也能够坦然接受,但唯有这一点——

“生气了?”叶暮月突然问道。

张良语气柔和的回答道:“暮月, 你多虑了。”

这样说着的同时,眼中所流『露』出来的东西却是完全相反的。

叶暮月一点都不为小伙伴的“表里不一”惊讶,或者该说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你还是这样好些,子房。”

“何出此言?”张良问道。

叶暮月:“你之前的模样……”叶暮月咽下了类似于“太假了”这种近乎刻薄的言辞,换了个比较温和的说辞,“真是叫人看不下去。还是现在的模样要更加的讨人喜欢一些。”生气伤身,但生机勃勃的模样,总是要比之前那副平静的宛如死水一般的态度来的好些。

这是心态问题。

心如死水的久了,谁说不会连着心一起死去呢?若是这般——

活着的人,又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张良:“故意的?”

“都是真话。”叶暮月说道,“但你听听就好,毕竟那是站在我的角度说出来的话。我并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情,所谓感同身受也只不过是句漂亮的虚话,自然也没有对你的人生你的理念品头论足的资格。”她说的清清淡淡的,却是十足十的大实话。

这点自觉,叶暮月还是不缺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轻易的对其他人的志向、理想、乃至于生活方式做出什么职责——在他们不犯罪的前提下。叶家的五小姐是被她的父母亲长们宠爱着长大的,在她离开家门之前,她眼中所见到的、所接触的,都是善意,这样的爱护并没有叫她变得娇纵或是任『性』起来,反而使她学会了给予他人善意。

以此作为基础……延伸出了更多的品质。

“你的人生,自然只有你自己才有资格做决定。我能够给予的只有建议——你若是愿意采纳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张良:“这种说法……”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说道:“暮月,你还没有放弃说服我吗?”

“我很想要纠正一下你的态度,子房。”叶暮月并不否认张良的说法,她说道,“韩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人要学会接受事实。”

张良道:“沉醉过去,有何不可?”

“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罢了,你当真愿意这么沉溺上一辈子?”叶暮月反问道。

张良眉头一跳,虽说很确定叶暮月不可能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比如说密谋刺杀秦始皇并且付诸实践现在正在被全国追捕什么的,也清楚叶暮月这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听到这话的第一个念头还是无法控制的是: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为了理想沉醉一生这种事张良的确是做的出来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只是——

“你当真睁开眼睛,去看过这方天地了吗?”

叶暮月问的一针见血。

沉醉旧梦的张良绷着脸:“你想说什么,暮月?”

“我只想说一件事。”叶暮月并不在意友人维持不住的微笑和绷紧的神『色』,她流畅的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子房,你真的弄清楚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吗?”

张良沉声道:“自然知道。”

青年儒生握在袖中的手指蜷缩成拳状,这时候若是掀开衣袖的话都能看到手背上的道道痕迹。张良从不怀疑自己的目标,这么多年,他想做的不就是刺杀秦王然后复国吗,他筹谋了这么多年,隐忍了这么多年——不正是为了这个吗?

叶暮月问道:“当真?”

张良答道:“自然是真的!”

叶暮月问道:“绝无动摇?”

张良答道:“绝无动摇!”

………………

“为何要去做?”叶暮月紧追不舍,正如之前的几个问题一样,保持着快速的『逼』近,丝毫不给张良喘息的时间。在他做出回答之后,紧跟着便又是一个问题。

张良:“自然是……”他没能够说出后面的话语,因为做出回答的人已经陷入了语塞当中。

叶暮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然后下了结论。

“你该好好想想,子房。”

同之前步步紧『逼』的追问不同,这个结论是安慰的、甚至是宽和的。张良注视了她一会儿,而后毫无礼仪的撩起衣摆,像是脱力似的靠着身边的那棵半枯死的树坐了下来——这时候,他之前的举动倒像是为了不使自己太过狼狈而提前采取的措施了。

叶暮月也在他的身边坐下,双腿曲起,双手抱着膝盖,遥望着远方的风景,陪着友人一起保持这份思考的沉默。

片刻之后,她感到肩上一沉。

某个温热的东西靠了过来,紧跟着不甘寂寞落到了叶暮月掌心之中的是一片碧『色』的树叶。

还有友人轻轻说出的话语。

“我想的很清楚了,暮月。”他说道,“我没有走错路。”

“在这条路上,我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认真思考了一下感情线的问题……然后觉得子房应该是属于那种突然心生悸动的情况——之前只能算是有好感度,但是看到人群中的暮月的那一瞬间,啪嗒一下,喜欢的开关就被打开了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要考据这章的几个成语那时候有没有出现……因为我根本没考据

理念的辩驳这一张主要是,暮月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要让子房想清楚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然后子房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并不是为了韩王啊韩国贵族这些人而复仇复国,他只是单纯的爱国而已

然而暮月的目的是让他承认始皇的功绩(不是)不要一味的回忆过去,人要往前看(其实最开始我是想要让暮月和他辩一辩到底应不应该因为个人的国仇家恨而颠覆天下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太平这种的,后面也有点这种的意思出来。)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果然还是文笔思想层次不够,写出来的都是什么鬼!

还卡的我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