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儿主仆三人坐在屋子里,安静地吃着饭菜。不料,门口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又是谁呀?
平菊和平香抬起头,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她们三人在吴镇可是谁都不认识的,不应该有访客上门的。
两人又同时将头转向了自家主子。墨儿端着碗,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放下汤碗后,对她们点头说道:“行了,去开门吧。”
平香用眼神告诉平菊,我去开门,你留下来保护姑娘。
平菊冲她点点头,嗯,你去吧!
外面的人似乎也非常有耐心,屋里的人没有说话,他既没有继续敲,也没有喊话儿,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平香拉开门,只见门口站在以为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圆圆胖胖的,下巴上留着一撮稀稀疏疏的胡子。未语先笑,对着平香说道:“这位兄台,鄙人是这里的掌柜的,鄙姓朱。”
平香脸上同样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拱手一礼道:“朱掌柜的,在下阿四。”
“哦,阿四公子。”朱掌柜的笑着回礼。
平香问道:“不知道朱掌柜的这个时候过来,所谓何事呀?”明明知道她们正在用饭,却过来敲门,总不至于是特意赶过来行礼的吧?
被平香这样直白的质问,朱掌柜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难为情,他笑着说道:“鄙人是来给几位贵客送这熏鹿肉的。”说着,闪开身,露出了身后端着熏鹿肉的小伙计。
伙计还是那个伙计,鹿肉似乎还是那盘儿鹿肉,可平香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脑子里千回百转,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她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先前过来一趟,我家主子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了。怎么,他回去没有将主子的话转告给掌柜的?”
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耐烦,虽然不易察觉,却也无法忽略。
小伙计登时不乐意了!明明是你们一副穷酸相,吃不起这熏鹿肉,偏偏拿出一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样子。呸,这样的人他可是见得多了!
活要面子,死受罪!
他就不明白了,掌柜的为何将那盘熏鹿肉挑挑拣拣后,非得拖着他再送上来?!
当然啦,有朱掌柜的在,这里可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朱掌柜的眼睛微不可查地眯了眯,满脸堆笑地说道:“呵呵,阿四兄弟,是这样的,这盘熏鹿肉是我们小店儿孝敬几位贵客的。刚才我这个小伙计没有说清楚,所以,朱某人便带着人上来,亲自给几位贵客赔罪。”
平香摇头说道:“那倒是不必了!我们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的。”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还是根本没有将这盘肉放在心上。
“呵呵!兄台大人有大量。”朱掌柜的笑呵呵地说道。
平香却是不大领情,“再者说了,掌柜的这般姗姗来迟,是不是说,你根本没有诚意呀?!”我们饭都吃完了,才过来,这有诚意才怪呢!
“呵呵呵!”朱掌柜的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阿四兄弟,你这话说的,真是让朱某人无地自容呀!”
“吧嗒!”墨儿将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清脆的声音。
平香明白,这是姑娘提醒他,不必跟他纠缠,凭白浪费了时间。
“若是朱掌柜的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请回吧。”不给朱掌柜的啰嗦的功夫,抬手便要将门关上。
“哎,等一下!”朱掌柜的连忙抬手挡住了门,见平香眼神不善,他连忙赔笑地说道:“呵呵,阿四兄弟,是这样的,既然········”
平香不耐烦地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朱掌柜的,再这样聊下去,饭菜都已经凉了。”没事儿,我要去吃饭了,没时间跟你瞎耗。
朱掌柜的笑呵呵地说道:“打扰了阿四兄弟用饭,是鄙人的不是。不如这样,在下泡上一壶上好的茶水来招待贵客,权当是赔罪了。”
平香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这个掌柜的到底想干什么呀?他这样的身份,应该是最有眼力见的一个,怎么偏偏就如此纠缠不清呢?
她转过头,见墨儿冲她轻轻地点点头,便微笑着答应道:“那就有劳朱掌柜的了。”
朱掌柜的笑呵呵地摇头说道:“不麻烦,不麻烦,能为贵客······”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关在了门外。
朱掌柜的脸上的笑容不变,可他身边的那个小伙计却是看不下去了。他抬手便要去砸门,朱掌柜的一个冷冷的眼神扫过来,他抬起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
他缩回手,皱着眉头说道:“小的实在是看不过他那鼻孔朝天的样子。竟然给掌柜的脸色看,也不看看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他·······”
朱掌柜的没有说话,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只是那样静静地盯着他看。
小伙计的头垂得越来越低,终于闭上嘴巴,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朱掌柜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甩着袖子离开了。
小伙计也不敢多言,值得脚步慌乱地跟了上去。
“主子,您说,这朱掌柜的如此纠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平香压低声问道。
平菊也觉得对方么没有安好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主子,您说,他会不会是想要我们替他挣钱呀?”
墨儿拿起叠放在旁边托盘上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笑着说道:“想要知道,过去看看便是了。”墨儿站起身来,对平香吩咐道,“你先在这边吃着,平菊跟着我去喝茶。”
“啊?主子,真的要去呀?”平菊咋咋呼呼地问道。
墨儿的脚步一顿侧头看着她一眼,笑着问道:“为什么不去呀?人家已经将茶泡好了,我们不去喝,那多不给面子呀?”
看着平菊不赞同的样子,打趣道:“怎么,你不会是怕了吧?”
平菊摇头说道:“奴才不是怕了,奴婢只是想着,我们不能这般空着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