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低声问道:“那上次的信呢?你将上次的信的内容在跟我说一遍。”
她现在恨死眼下的身体了。自从中毒之后,她的身体便越来越虚弱了。每天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候多。而且,脑子也不如先前那边般好用了。
有时候,话刚说完,转身便忘了。
若是脑子还如先前那般灵活的话,不会找不出西北那边来信时,所提到的漏洞,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幕了。
有时候,她也曾扪心自问过,自己如今这个样子,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有什么意思呢?
无论是独孤家,还是以前的那些旧属,她一个都不敢去联络。
自己带着这么几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如同老鼠一般,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唉!她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现在最恨的,莫过于那个叫墨儿的小贱人了!
皇上说要赐鸠酒的时候,她便心有不甘,可也不想死的那样痛苦。回到椒房殿后,她便吞下了一粒清毒丸。
随手也赏了陈林和陈嬷嬷一人一粒,自己也说不出当时那样做是出于什么原因。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喝完毒酒后,虽然身体有些不适,可自己还活着。震惊之余,便是劫后重生的喜悦,什么都没有想,便逃出了皇宫。
现在想来·······算了,既然活着,那就跟他们斗上一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听完阿福的话,她拧着眉头问道:“你是说刘公公?是那个刘刚?”她记得在宫里的时候,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管事。
阿福低头说道:“这个奴倒是不知,信上说,他身边的那两个人,身手都不错。”
“难怪呀!”独孤氏喃喃自语道,“难怪这件事情这样快,想来刘刚便是管着皇上暗卫的人。他到了西北后,老五他便不得不将东西送到京都来。”
“刘刚去西北,可能并不是直接去找老五的,而且躲在暗处,待西北的事情尽在掌握后,才出现在老五的面前。”
“而那个时候,事情已经传到京都城了,老五无论做什么都········嘶!”说道这里,独孤氏一阵头疼。脑子里如同有一团浆糊一般,什么都想不明白。
阿福担忧地说道:“主子,您今天已经太累了,还是·······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独孤氏倔强地摇摇头,她可是从来都不知道“服输”两个字是怎么写的,“既然来了,我便要将事情·······事情弄清楚,不然······不然·······这该死的小妖精,若是被我碰到她,定然将她碎尸万段!”
“阿嚏!”福运茶楼上的墨儿一连打了三个喷嚏,忍不住揉揉鼻子,嘴里嘀咕道,“这是谁这样惦记我呀?”
韩恪紧张地问道:“怎么了,不会是着凉了吧?”随即叨叨着,“你呀,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你自己。”
抬手握了握她的手,又碰了碰她手上的手炉,感觉温度还可以,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刚要抬手触碰她的额头,却被墨儿侧头躲开了。
墨儿浑不在意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没有事。只是,有人现在正惦记着我呢!”
“惦记?”韩恪不由得提高声音,什么意思,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惦记他的人?!
墨儿警惕地四处了看了看,嗔怪道:“你疯啦?这么大声干什么?”
韩恪沉着脸,不满地瞪着她,还好意思说呢!他低声问道:“那个,你·······”
就在这个时候,街上一阵骚乱。
载着兵器的马车沿着朱雀大街,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着。路边看热闹的人太多,一个不小心,有人便被挤到了路中间。
“唉,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找死呀?”衙门的差役大声呵斥道。
这一声来的太突然了,身边的几个人脚步一错,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衣角,一个站不稳,便冲动了路中间。旁边的人也被带了一个趔趄,扑了过去。
因为这个连锁反应,接二连三地有人扑倒在街面上。差役们阻挡不住,一时间,街面上一阵混乱。
有的人甚至被人扑到了装兵器的大箱子上,那个人兴奋地拍打着箱子,“哈哈,哈哈!我摸到了,我摸道了······咦,不对呀?这箱子,这箱子·······”
旁边有人问道:“哎呀,这箱子什么呀?你能摸一下,那也是你祖上积福了,还唠唠叨叨什么呀?”
那个人继续吼道:“不是,不是,我是说,这箱子上面写着韩字。你们看,这个箱子上有韩字。那······”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上嘴,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连忙猫着腰,离开了。
只是,这一嗓子却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的目光都放在了箱子上。越来越多的人问道:“怎么回事,箱子上写的是韩字?难道说,这些都是韩王府的东西,被拿来充数了吗?”
“不可能!韩王府的东西,已经在十年前都运到京都了。怎么会还有呢?”
“可那这些箱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或许是借着韩家的箱子一用的吧?”有人弱弱地说道。
立马有人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呢?五皇子他可是堂堂的皇子,难看还缺几个箱子不成?”
“说的也是。”
“哎呀,说那么多敢什么?打开看看不就清楚了吗?”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又不知道是谁动手掀开了箱子。
“天哪,你们看,这个箱子里,竟然装的是石头?!”
他这一嗓子,便宛如油锅里滴入一滴冷水一般,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真的是石头啊?!”
“从西北那么远,运来的竟然全部都是石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大家争抢着去看那个箱子,有人甚至动手掀开了其他的箱子······
独孤氏看着街上那混乱的场面,按着额头说道:“他们的目的竟然在此,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