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见墨儿过来了,心里非常高兴。里里外外地忙活着,恨不得把屋子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搬到墨儿的面前。
看着裴姨忙里忙外的,墨儿笑着将人拉住,“裴姨,您别忙活了。赶快坐下来,我们一起说说话吧。”在这样忙下去,自己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行,行,我将那个核桃酥给你端一些过来。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今天刚好有这道点心,而且是新鲜出炉的。”
说话间,裴姨已经脚不沾地儿地走了出去。
墨儿坐在屋子里,透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茶肆里,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喝茶的那些人。
秀青腰间系着围裙,如一只花蝴蝶般,在桌子之间穿梭着。福儿则蹲在不远处,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玩猜石子。
墨儿端着手里的茶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但愿她身边的这些人能够一直过着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
裴姨端着核桃酥走进来,笑着招呼道:“墨儿,快尝尝看,这是厨房那边,刚做出来的。”
墨儿从善如流地拿起一块儿点心,放到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忍不住点头夸赞道:“嗯,真好吃!是裴姨您亲手做的吧?和小时候一个味道。”
墨儿记得小时候,她娘要操持家里的生计,很少做这样的点心给她吃的。那个时候的她,都是到裴姨那边打牙祭。
裴姨笑着说道:“喜欢吃,你便多吃点。那个时候,我被家里赶出来,也只有你去了,才觉得那屋子里有人气儿。”
“呵呵!”墨儿抿着嘴笑了,似感叹似追忆地说道,“那个时候,也只有裴姨您愿意搭理我。”一个没有爹的孩子,谁都不愿意与之接触的。
若不是她娘医术高明,她们孤儿寡母两个很难在一个新的环境里立足的。
她沉吟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裴姨,我娘她······她·······“
”嗯,什么?“裴姨给墨儿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你刚才问什么?“
墨儿接过茶杯,握在手里轻轻地晃动着,抿了抿嘴唇问道:”裴姨,我娘她,可跟你说过我爹的事情?“
呃?裴姨的手上动作一顿,想了想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她有一次无意间提到过,好像你爹他姓云。“
墨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随即展颜一笑,”没有什么,我只是随口一问。“她抿了一口茶后,接过裴姨递过来的核桃酥,小口小口地吃着。
”这核桃酥真是好吃。“墨儿边吃边点头赞叹道,”这可是您的独门手艺,来茶肆里喝茶的人可有福气了。“
裴姨笑着说道:”茶肆里是不卖这些的。我是特意为你做的。“
”为我做的?“墨儿诧异地问道,”您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啊?“
裴姨慈爱地看着墨儿,笑容和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哪天会过来,不过,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过来看我的。“
墨儿不由得有些愧疚,”裴姨,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跟裴姨客气什么呀?“裴姨笑着说道,满眼担忧地看着墨儿,却又不想让墨儿可出来。硬撑着不让眼中的泪珠滚落下来。
忍不住叮嘱道:”墨儿,裴姨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裴姨势单力薄,也不知道该如何帮你。不过,只要你有需要,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裴姨都······“
”裴姨?!“墨儿笑着打断裴姨的话,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裴姨,哪有你说的那样严重啊?还上刀山,下火海的?“
”您也知道的,自从娘亲走了之后墨儿身边只剩下您一个亲人。墨儿只想着,您能够每天都活得轻松自在,平安健康的。“
”我已经将柳叔一家子的卖身契拿过来了。裴姨,有什么事情,您就吩咐他们去做。自己千万保重身体。“
裴姨明白,墨儿今天过来,是探望,也是告别的。
她忍着眼中的泪意,笑着点头说道:”好,好,好,裴姨听你的。你就放心吧,我的小管家婆!“
她抬手擦了擦眼中眼泪,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给了墨儿,笑着说道:”孩子,这是这几家店的盈利,你拿着吧。“
”手里多一些银两,也好留着防身。“她虽然不知道墨儿眼下身住何处,可她知道,手里多一些银两,总该会活得自在一些。
墨儿没有推辞,笑着点头收下,”好啊,我正缺银子呢!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顺便查看了另外的几个铺子。发现这里的生意都很不错的。“
”所以呀,我这次便可以大手大脚地花银子了。“墨儿抱着盒子,一副财迷的样子。
裴姨被墨儿逗笑了,十分纵容地说道:”好啊,那裴姨便好好地替你打理好你的产业,让你从此以后衣食无忧。“
墨儿笑着说道:”这可是您说的,可不许反悔哟!“
”放心吧,裴姨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裴姨笑容和蔼地说道。
墨儿用力地点头说道:”嗯,裴姨对墨儿最好了!“两人都用力的笑着,让对方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也好好的,不让对方提自己担心、牵挂。
墨儿又和裴姨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离开了。裴姨没有起身相送,墨儿也没有说再见。
”姑娘,我们回去吧!“平香对站在槐树下发呆的墨儿说道。
墨儿站在那里,很久没有说话。久到平香以为墨儿还要一直站下去的时候,点头说道:”好吧,我们回去吧!“
平香替墨儿整理好帷帽,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主仆二人转出小巷子,向人多的街市走去。
待墨儿和平香走出大约百步时,平菊从暗处转了出来。警惕地向四周扫了一眼,便抬脚跟了上去。这是主仆三人事先商量好的。
墨儿带着平香如同那些出门逛街的姑娘们一样,在一些小摊位上闲逛着。
平菊手里捧着新买的肉粽子,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突然,她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