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随手将翡翠珠串儿放在桌子上，伸手端起手边的参茶，小口地抿了一下，“眼下，也只有这个解释可以说的通了。”
陈嬷嬷拧着眉头问道：“若是如此，我们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
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年，有人传言说灵素让自己的女儿免于一劫，奴婢一直都不肯相信的。可眼下看来，还真是却有可能的。”
“可是········”随即，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皇后娘娘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淡淡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什么时候学会欲言又止那一套了？”
陈嬷嬷不敢再惹皇后娘娘生气，直言道：“奴婢只是在想，当年栖霞村出事的时候，那个孩子不过是八、九岁的样子，即便是她真的存活下来了，也不会有那么精湛的医术吧？”
“虽然奴婢不精通医术，可奴婢知道，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更何况是妙音十八针，更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学会的。”
皇后娘娘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依照你的意思呢？”
陈嬷嬷说道：“奴婢觉得，或许那个孩子已经死了，这个世上还有其他会妙音十八针的人。”
皇后娘娘点头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了，韩恪身边那个叫墨儿的丫头，你查的怎么样了？”
陈嬷嬷说道：“自从上次跟玉卿夫人一起出现在皇觉寺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凭空消失？”皇后娘娘挑眉看着她，平静的脸色看不出喜怒。
陈嬷嬷心里一紧，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就如同她凭空出现一般。”
“陈嬷嬷，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皇后娘娘随手将茶杯丢在桌子上。那清脆的响声，在这个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
陈嬷嬷的心不由得一跳，差点就跳出嗓子眼儿了。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老老实实地说道：“奴婢在娘娘还在独孤府时，便伺候娘娘了。眼下已经三十五年了。”
其实，她没有说的是，在皇后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就已经到她身边了。
当然，这些话她也不敢说的。她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对她的脾气可是一清二楚。甚至比皇后本人都了解。
皇后娘娘轻声问道：“那嬷嬷可知道，本宫为何要在进宫时，将你带进来吗？”
陈嬷嬷单膝跪地，额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奴婢记得，娘娘当年夸赞，夸赞奴婢办事细心谨慎，知道比别人多，多想，想一些。”
“那现在呢？”皇后娘娘将身子靠在软塌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奴婢该死，是奴婢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陈嬷嬷明明心里直打鼓，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至少，得让皇后娘娘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皇后娘娘淡淡地说道：“你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本宫身边不养无用之人，这个规矩你是知道的。若是再有下次，是什么样的结局，你是知道的。”
“是，奴婢记住了！”陈嬷嬷稍稍地松了口气，一头触地，“多谢娘娘！”
“行了，起来吧！”皇后娘娘吩咐道，“韩家这件事情，你要抓紧。但是，也不必投入过多的精力到里面。”
“眼下最重要的，是挑几个得力的人手，陪着五皇子一起去西北。”提起这件事情，皇后娘娘顿时觉得心里压抑。
陈嬷嬷问道：“主子是要派玄武他们跟着五皇子去西北吗？”玄武是皇后娘娘这些年暗中培植的力量，也算是暗卫。
这些人神秘无比，除了她们主仆二人，无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包括五皇子在内。
对于这个问题，皇后娘娘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只听她说道：“派几个人，分散开来到他的身边便是了。”
也就是说，不要让五皇子知道他们的存在。
陈嬷嬷面露难色地问道：“若是被五皇子察觉了，他们要如何说呢？”她实则是在提醒皇后娘娘，母子二人这样藏着掖着，是不说不好啊？
皇后娘娘却丝毫不以为意，“就说是独孤家的暗卫。”显然这件事情她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揪着这个话题便有些过了。陈嬷嬷便问道：“那依娘娘的意思，让五皇子带多少合适？”
皇后娘娘想都没有想便开口说道：“带上五个一等暗卫贴身保护。另外派十五个二等暗卫，散到军中。”
“是，奴婢记下了。”既然主子都已经决定好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见皇后娘娘愁眉不展的样子，陈嬷嬷沉吟了一下，出声宽慰道：“主子不必忧心，五皇子如今也是可以独当一面了，西北之行，必然会载誉而归的。”
“何以见得？”皇后娘娘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问如今的五皇子，还是西北之行。
陈嬷嬷想了想，便含含糊糊地说道：“五皇子是主子您一手带大的，殿下的能力您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正是因为如此，本宫对他才不放心。”皇后娘娘幽幽地叹息道，“若是他那急躁的性子不收敛一些，这次西北之行，说不定就凶多吉少了。”
陈嬷嬷深以为然，也许是皇家的孩子身上都有那种骄纵之气。暴躁起来，简直有种毁天灭地的架势。
这些年，若不是因为有皇后娘娘在，五皇子做的那些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这也是为何皇后娘娘任由着九皇子成为世人眼中的焦点。
只有这样，五皇子便不会那么受瞩目。更容易将五皇子脾气急躁，喜怒无常的性格压下去。
一时间，陈嬷嬷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捡能说的来说，“五皇子这段时间监国理政，不是做得很好吗？奴婢可是听说了，朝堂之上一片赞誉呢！”
皇后娘娘撇撇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哼，蠢货！这就是他最失败的地方。皇上还在位呢，哪有他显摆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