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样问，五皇子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这件事情。
最后，只能摇头说道：“不会，若是儿臣真的占了一个嫡皇子的身份，恐怕会·······当然啦，有母后护着，儿臣定然会平安长大的。”
皇后娘娘可不想这样含含糊糊地过去了。她心里清楚，若是这件事情不一下子解释清楚，那就像是扎在五皇子心里的一根暗刺一般，说不定什么就会冒头儿的。
她在宫里隐忍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要盼出头了，可不想因为这么丁点儿的小事，让母子分心，以至于坏了日后的大事。
她语气微扬，似好奇地问道：“平安长大？在你的心里，是如何看待这四个字的？就如同老八那样，还是老九那般？”
“呃，那个·······”五皇子语塞，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老八这些年，是过得挺平安的。平安的都要让人忘记有这个皇子存在了。可因为他的腿，永远跟那个位置无缘了。
而且，无论将来谁登上皇位，都不会为难他，更不会将其放在眼里的。离开皇宫后，跟那些庶民没有什么区别的。
至于小九儿，想想便让人脊背发凉。
其实，看着父皇和周贵妃都那样宠爱他，实则，两人已经将小九儿养废了。
若是自己是嫡皇子的话·······太子已立，也许·······
皇后娘娘见五皇子的脸色不断地变换着，最后又有些迟疑。
眼睛闪了闪，状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越嫔不会让老八成为一个废人的。”
“母后真是什么意思？”五皇子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皇后娘娘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你说呢？你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人了，对宫里的那些阴暗的东西，母后也从来都不瞒你，这件事情，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五皇子咽了咽口水，喃喃自语道：“八弟不是因为宫人照顾不周，崴了脚。越嫔娘娘胆小怕事，没有及时请御医，才······才让老八落下病根儿的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宫里的那些阴暗的手段，他也是清楚的。而他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对外的说辞而已。
他叹息道：“越嫔分位低下，可偏偏八弟聪慧。光是这两样，就让他们在宫里的日子难熬了。”
越嫔分位低下，所以欺负起她来，没有任何负担的。只要不闹到皇上那边，一切都好说。
八皇子从小便聪慧，这样的一个皇子，可不就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吗？
这两样加在一起，他们母子在宫里的日子便会异常艰难。什么投毒，陷害，那都是宫里人惯用，并且防不胜防的手段。
越嫔为了让两人生活地好一些，不得不亲手毁了自己儿子的大好前程。她不敢得罪皇后娘娘没有及时安排御医过去，只能将所有的错误，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五皇子心情复杂地说道：“别说，自从那件事情后，老八他们的日子比以前舒心多了。”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话题，让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便笑着转移话题，讨好地说道：“不过，他们母子也算是幸运的。遇到了母后，没有苛刻他们的平常供给。”
皇后娘娘不在意地摇摇头，“这有什么，我不过是尽到自己的本分而已。再者说了，越嫔感念我的好，将来的八皇子定然会对你极力支持的。”
“即便是他们母子无用，帮不上一点点的忙。可我也总不至于傻傻地将人推给周氏那个贱人的。”
“还是母后想得长远啊！”五皇子适时地拍了一记马屁。
皇后娘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明白就好！”
她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似叹息，又似感慨地说道：“小九儿的事情，矛头直指太子。太子虽然没有矢口否认，可他做的那些准备，相信你父皇和周氏都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碍于面子，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出来。太子做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皇上都没有废太子的打算。”
“更何况是当年他正值壮年，跟周氏那个家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呢？”更是没有可能废太子，而立什么嫡皇子了。
五皇子垂下头，面露愧疚地说道：“母后恕罪，是儿臣想左了。”
皇后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你父皇当年向独孤家求亲，不过是看了独孤家的兵权而已。”
“后来，待他顺利登基后，便将周氏那个贱人接进了宫里。并且在失去两个儿子之后，便让那个贱人先生下儿子！但凡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旧情，也不会让周氏那个贱人骑在我的头上。也不会不等我的儿子出生，便封那个贱人的孩子为太子。”
其实，皇后娘娘的话可以总结为两个意思。其一，那就是皇上就想要立周贵妃的儿子为太子，根本就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嫡皇子。
其二，若是没有她当年的一番苦心安排，他五皇子要么是像老八那般养残了、像老九那般养废了。要么是活不到成年。
可以说，顶着一个嫡皇子的头衔，会死的比谁的都要快的。
五皇子顿时感激涕零，起身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对着皇后娘娘一礼，发自肺腑地说道：“多谢母后多年的庇护，儿臣，儿臣感激不尽。”
皇后娘娘端坐在软塌上，眼神复杂地盯着五皇子的后脑勺，待五皇子行过大礼后。才起身将人扶起来，笑呵呵地说道：“你这个孩子，和母后还这般客气做什么？”
“天下哪有母亲不护着自己的孩子的？只不过是你生在帝王家，比别人家的孩子受的曲折要多一些的罢了。”
五皇子说道：“有母后护着儿臣，儿臣觉得自己比别人家的孩子都要幸福的！”这句话可是发自肺腑的，没有丝毫的假意。
皇后娘娘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