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秀青将自己缩成鹌鹑一般,墨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心下有些怀疑,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
柳叔和柳婶算不上十分精明的人,可也都谨守本分,看清形势,也算是进退有度了。
可他们的女儿······这落差似乎有些太大了。还没有那六岁的福儿伶俐呢!
不过,人虽然笨了些,可好在做事勤快,手脚麻利,也不算是一无是处。
墨儿好笑地看着她,“你磨蹭什么?你家姑娘还吃了你不成?”
秀青嘟囔着:“姑·······姑娘,奴婢不怕您······您吃了奴婢,就,就怕您·······您······”
“怕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就直说!”墨儿嫌弃地瞪了她一眼。
秀青担心真的被嫌弃,连忙说道:“奴婢就是担心那个,那个您嫌弃奴婢。”
墨儿撇撇嘴,“要嫌弃你,早就嫌弃了,还会等到今天吗?”
“啊,姑娘您说什么?”
“没什么。”墨儿摇头说道,“那边柜子里的第三个盒子里,装的是山楂丸,你拿回去用吧。”
“多谢姑娘!”秀青惊喜地喊道,脸上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她捧着盒子,转头诧异地问道:“姑娘,您怎么知道奴婢想要同您讨要这山楂丸的?”
“呵呵!”墨儿笑着逗她,“因为你在脸上写着呢!”
“脸上?”秀青抬手摸摸脸,嘴里嘀咕着,“有这么明显吗?”
“嗯!”墨儿笑着点点头,“非常明显!”她自然是不会告诉她,自己观她面色知道,她这些天的消化不好。
“啊?”秀青的脸顿时垮掉了,咧着嘴,欲哭无泪地蹲在地上,“难道奴婢真的连福儿那个小丫头都不如吗?”
墨儿无奈地说道:“行了,行了,别在这里装傻充愣,赶紧回去吧。”
“是,姑娘!”秀青站起身来,抱着盒子,颠颠地离开了。
“真是个傻丫头。”墨儿无奈地叹息道。
回到内室,她拆掉头上的朱钗,掀开被子躺到床上,随手拿起旁边小几上的书,漫不经心地看着。
刚翻了几页,便听到三长两短,有节奏的敲窗的声音。
墨儿翻书的手一顿,轻声说道:“进来吧。”
平兰从窗外跳了进来,单膝点地,“属下见过姑娘!”
“嗯,起来吧。”墨儿低声说道。人已经披着衣服坐了起来,“炉子上有热茶,你喝一杯暖暖身子再说吧。”
“多谢姑娘!”平兰笑着站起身来。
喝过三杯热茶后,身体暖和一些,平来抬手一抹嘴,笑着说道:“多谢姑娘赐茶,属下终于暖和过来了。”
“坐下来说话吧。”墨儿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替姑娘办事,是属下的本分。”平兰笑着说道。
“你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墨儿笑着问道。
平兰点头说道:“姑娘说得是。今天,那位武妈妈去了馄饨摊,两个人聊了很久才分开。”
墨儿那圆润的手指,摩挲着手里的书,若有所思地问道:“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平兰说道:“她们说······”平兰将两个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墨儿。
“姑娘,那个武妈妈的警惕心非常高。离开馄饨摊后,她在街上兜兜转转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回到小院子里。属下差点将人给跟丢了。”
“嗯!”墨儿看着平兰问道,“你们·······算了,不说了,你还是跟着武妈妈吧,看看她除了馄饨摊之外,在京城十否还有别的什么联络地点。”
平兰躬身行礼道:“是,姑娘!”
墨儿沉吟了一下,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事情吩咐。便挥手让她离开了,并丢了一个荷包给她,让她在外面注意安全,别委屈自己。
“是,属下明白,多谢姑娘!”平兰接过荷包,心里淌过一阵暖流,躬身行礼后,便从来的地方跳了出去。
墨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书皮,思考着刚才平兰带回来的消息。
武妈妈她们能够注意到济宁堂,她并不意外。
这些年来,玲珑阁一直都在寻找妙音十八针的传人,然后将其杀掉。
除了在平西谷那边找之外,这天下的名医奇士也是要多关注的。所以,她在决定将就皇子“治病”时,便想到了这个结果。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快刀斩乱麻,越快解决,越早脱身才好。
她便没有压制自己的医术,甚至有意要让自己名声大噪,终于勾得九皇子上钩儿。
抽身时,她也是毫不犹豫,干净利落。
而赤水镇那个中有类似“火尸寒毒”的那个人,倒是她计划里的意外。
能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并将自己撇出来,让自己免于伤害的人,自然是韩恪。
可让她不明白的是,韩恪的人,为什么会懂玲珑阁的手法呢?
平兰是韩家送给她的人。她刚才本想就此事询问一番,可自古暗卫的训练都非常严苛,十分保密。是以,在平兰身上,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韩家究竟和玲珑阁有多深的纠葛呢?
她与韩恪相处这么长时间,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相信他是不会害她的。
那其他人呢?比如·······玉卿夫人。
韩恪中了火尸寒毒,似乎也是跟玲珑阁有些关联的。只是······
想起玉卿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墨儿更加不明白了。
在韩恪生命垂危时,她求自己给韩恪解毒,情急之下,将暗卫交到自己的手上,任凭差遣。这份慈母之心,她是理解的。
那为何,解毒之后,她的态度又判若两人了呢?
也是,如今韩恪活蹦乱跳的,自然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来支撑门楣了。那样的话,他在京城里也更方便一些。
只是,韩恪的毒被解一事,还需保密,这才没有将娶妻一事提上日程。不过,墨儿倒是相信玉卿夫人已经暗中想看了。
而像自己这种没有根基的,定然不会在考虑范围内的。
不过,冲着自己的这身医术,以及韩恪对自己的心思,同意纳了自己,倒是有可能的。
唉!真是烦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