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济宁堂后面的小院子里后，墨儿看着桌子上的一小摞金票，嗤笑一声，“哼，九皇子为了自己的病，还真是够拼的。”
平一恭敬的站在一旁，轻声问道：“是否需要属下提前做好防备？”
墨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打着，摇头说道：“那倒是不用。我给的方子如何，他吃过之后便会知道了。”
平一挑着眉头，疑惑地问道：“主子给的方子是真的？”
“那是自然的啦！”墨儿好笑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自毁招牌吗？”
平一摇头，表示不懂，“那主子为何要三番五次的修改方子呢？”
墨儿挑眉，勾了勾嘴角，说道：“因为，我即便是可以治好他，也要让他惶恐不安的将病治好。”
当初，墨儿选了济宁堂，除了因为这里是药铺之外，还因为她知道了九皇子的隐疾。
他这种情况是绝对不敢找御医的，也不敢到京城里的大医馆去看。
京都城内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无论他如何小心，总会被人察觉的。他不敢冒这个险。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像她这样的，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好糊弄的，医术还说得过去的人。
所以，她从来没有掩饰她的医术，让自己名声大噪，等着就是这一天。
平一挠挠头，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主子说的不错，您这样改来改去的，那九皇子定然会心里犯嘀咕的。也不知道他敢不敢喝。”
“喝自然是得喝，只是事先得担惊受怕一段时间。”墨儿忍不住笑着说道。
············
九皇子不耐烦地挑开帘子，烦躁地说道：“那小娘们儿怎么回事儿啊？反反复复的，罗里吧嗦的。”
一把扯过刘嫂手里的药方子，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看着，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怎么，这方子有问题？”周文珺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伸头看着，“还别说，这小娘们儿的字还挺清秀的。”
九皇子烦躁地拍开他的头，“看什么字儿啊？你懂字儿吗？看方子，看方子！”
周文珺委屈的捂着脑袋，“我也不懂方子啊？！这上面的字，单独拿出来，我都懂。可合在一块儿·······”
他为难地抿了抿嘴角，“我就看不明白了。”
九皇子将手里的方子抖了抖，抿了抿嘴唇，一时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行了，拿去找人按照这个方子上的药，抓药去吧。”
刘嫂恭敬地接过方子，“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眼看着刘嫂子转身出去，周文珺担忧地问道：“你还真敢吃啊？”
“不然呢？”九皇子烦躁地说道，“眼下总算是有一个方子了，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用？”
周文珺还是不放心，“可就凭她的几句话，我们便······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看着刘嫂端着药碗进来，周文珺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您还是等一等，找个人问一问吧。”
九皇子挑眉看着他，语气微冷地问道：“找谁？”
“呃。”周文珺想了想说道，“还是找个御医看看稳妥一些。”
“你这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是吧？”九皇子语气不善地说道。
“怎么会呢？殿下，我这可都是为了您好啊！”周文珺急忙解释道，“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九皇子冷声打断他的话，“你担心那个大夫目的不纯，还是担心她是别人派来的？”
“两者都有。”周文珺拧着眉头说道。怎么就在他们需要大夫的时候，她及时出现了呢？这里说不定有什么蹊跷在里面。
九皇子冷哼道：“一个见钱眼开，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大夫，她会有什么目的不纯的？至于是别人派来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本宫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连母妃都不知晓。你觉得她会是谁派来的？”
“我，我，我·······”周文珺结结巴巴的，一时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没有底。
“没话可说了吧？”九皇子沉声说道，“你这样推三阻四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开始，听说她解了蛇毒的时候，我要派人去寻，你告诉我等一等，再看一看，不可以操之过急。”
“眼下，我已经等到了，方子拿到手了。你又搬出了层出不穷的理由，阻止我。周文珺，你好大的狗胆子，到底要干什么呀？”
九皇子觉得他的那点耐心，眼看着就要被磨光了。
像他这种流连花丛之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呢？
他眼神阴鹜地盯着他，若是他再敢多说半个字，便直接将其捏死。
周文珺跟在九皇子身边多年，当然知道他此刻是真的生气了。紧紧地抿着嘴唇，生怕自己忍不住，再出声反对。
九皇子端起药碗，冷冷地威胁道：“若是让我知道了，你将我这边的事情漏出去了，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殿下。”周文珺战战兢兢地点头说道。多一个字都不敢说。
··········
“云大夫，我这身体可有什么不妥？”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子坐在墨儿的对面，战战兢兢地问道。
墨儿收回手，温声说道：“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放宽心，不要郁结于心就好了。”
那妇人红着脸，扭捏地说道：“那个云大夫，我······”
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和我相公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我婆婆着急，便找人开了一个偏方给我吃，说是十分管用的。可我也不知道这，这方子好不好用，能不能吃？我想，麻烦云大夫帮我看看。不知道，云大夫您，您······”
“方子你带来了吗？若是带了，就拿过来给我看看吧。”墨儿嘴角微翘，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妇人犹犹豫豫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纸，递到了墨儿的跟前。
墨儿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