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姑和肖姑姑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最后还是由曲姑姑开口,宣布了这次考核的结果。成绩最好的,便是云梅和大妮。
大妮有这样的好成绩,倒是让众人没有多少意外。她平时虽然是一副憨憨的样子,但对曲姑姑所教授的每一样东西,都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情绪高涨的样子。
可是云梅倒是让众人意外了,她平时各方面的表现都是平淡无奇,今天却突然超常发挥了。
众人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她平时藏拙了。
面对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云梅下意识地挺了挺脊背。只是藏在衣袖下面,紧握的双手暴露出她心里的紧张。
小七的成绩和平时无异,不出彩,但也不是很糟糕。柳絮和兰惠的成绩和平时表现地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曲姑姑宣布完成绩后,目光在三人身上停顿了好长时间,才移开。
还不待小七松口气,肖姑姑那道审视的目光又投了过来。
呃!小七的心不由得揪得更紧了,可面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哪个细微的表情,引起了肖姑姑的误会。
肖姑姑的目光在小七、柳絮和兰惠三人身上来回转着,直到曲姑姑宣布大家回去休息,好好准备明天的考核的时候。那道目光才淡淡地移开。
小七在转身那一刻,才慢慢地将憋在心里的那口气吐了出来。
呼!真是好险呐!
肖姑姑为何对她们三人特别地关注呢?
她们三个人除了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外,没有其他的相似之处了。可肖姑姑为何对住在同一个屋子的丁香和大妮视而不见呢?
大妮的成绩那么好,说她是妙音十八针的传人,似乎更说得过去一些。
唉,不想了!真是太费脑筋了!
小七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将脑子里的那些疑惑统统甩掉。
无意间,却是捕捉到兰惠那失望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
失望?
小七不由得拧了一下眉头,她对自己有什么好失望的?
难道说,兰惠也在寻找妙音十八针的传人?这个想法让小七的心里“咯噔”一下。可为何大家都要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呢?
脑子迅速运转着,仔细回忆着这十年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出这其中的原因。
她承认她对药草有种特殊的敏感。哪怕只是一点草药的碎屑,她也能凭借着气味和颜色,说出这种草药的名称、年份和产地。
还有,她对人的脉息判断地非常准确。至于针灸方面,那就更是如鱼得水了。
她能够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精准地找到穴位,并用准确的力度替病人解除病痛。似乎,这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经历过什么。
她只知道,这些足以让世人惊掉下巴,令他们欣喜若狂的天赋,没有给她带来一丝的欣喜,反倒是那令人窒息的恐惧,她甚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有种直觉,若是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了,等待她的便是那无底的深渊。
所以,小七不但没有对别人说起这件事情,更是在人前也从来没有惊艳的表现。
她的医术一直都是平平的,不出彩,但也无法让人轻视。像她这样的人,在药苑里随手一抓便是一大把,为何都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呢?
“喂,你们至于吗?”柳絮见小七和兰惠无精打采地歪在床上,哭笑不得地说道,“今天只是进行了第一场,后面还有两场呢!”
“若是发挥好了,肯定会有个不错的成绩的。”见两人没有反应,她继续劝道,“再者说了,即便是没有一步登天,成为管事。凭着‘玲珑阁、平西谷’这几个字,走出去后,也没有人会小看我们的。”
“好啦,你们别这样垂头丧气的了。赶紧起来,打起精神。我可是听说了,饭堂的人知道我们今天考核辛苦了,会做些好吃的,犒劳我们呢!”
说着,她将两个人从床上推了起来。
小七坐在那里,有气无力地嘟囔着,“能有什么好吃的,会有白切鸡和烤兔肉吗?”
“美死你得了!”兰惠没有好气儿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年不过节的,哪会有这两道菜呀?!饭堂的人又不是疯了。再说了,你这不过是一场考核,又不是考状元,谁搭理你呀?!”
“既然没有,那我今天晚上就不吃,反正一顿不吃,也饿不死。”说话间,小七便重新躺倒在床上。
“哎······”柳絮连忙将人拉起来,嗔怪地瞪了兰惠一眼,“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呀?!”
兰惠撇撇嘴,“这么几句就受不了了?真当自己是那千金大小姐,大家闺秀了?!”
“欸?你那是什么意思呀?”小七顿时就炸毛了,瞪着兰惠道,“你······”
“行了,行了。今天大家都累了,都少说几句吧。”丁香连忙出声打圆场,见两人还是互不服气地瞪着对方,继续劝道,“我们很快就要各奔东西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面了。彼此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吧。”
小七撇撇嘴,嘟囔着:“不见就不见,当谁愿意看到她似的。”
兰惠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就你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当然不会明白,什么是情谊啦!”肖姑姑今天一番折腾下来,她要见明花姑姑的心,更加迫切了。
可一时想不出什么相见的理由,而那个妙音十八针的传人,很有可能是大妮。想到大妮那张憨憨的脸,以及凉薄的性子。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小七为什么就不是那妙音十八针的传人呢?
兰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对上丁香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暗恨自己大意了。
若是如姑姑所说,丁香的身份并不是如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的话。自己就更加不能大意了。
否则,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小七,甚至会牵扯到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