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山上投降者约为十万,其中突厥大约八万众,另有两万左右是刘黑闼的夏军,还有一些代北的原刘武周、高开道等人的部众,眼下全都随突厥人降秦。
十万人全都坑杀,皇帝认为太浪费了。
民部尚书王子明挤过来,“陛下,臣也认为坑杀太浪费了,十万俘虏,皆是青壮啊。眼下开国之初,百废待兴,更何况天下还未一统,更不能如此浪费。臣以为,应当将此十万俘虏,尽贬为官奴,然后打散分派往各地屯田挖矿。”
萧瑀却说这样太残暴了,虽不坑杀,可十万人贬为奴隶,也太不传递。
“陛下,臣以为当以仁治天下,对待这些胡人,应当以开化教导为主。”
萧瑀对于皇帝的许多做法是一直不太赞成的,比如罗成对待关外高句丽的政策,现在就是亡国灭种策略,捕其人为奴,夺其地屯田,基本上就是要灭亡这个国家和民族的。
而在他看来,真正的明君,不应当这么凶狠残暴,应当是只打击一小部份的高句丽上层贵族,原来把更多的高句丽百姓都纳为中原大秦的子民,然后还要给他们分田授地,让他们安居乐业。
可是,皇帝根本不理会他的建议。
皇帝对他的回复只有一个理由,高句丽在关外立国七百年,从一个小小部落到关上霸主,他们七百年间扩张了无数地盘,也修建了无数的城堡,最关键在于,高句丽人有了自己的文明思想,他们的人口也达到了惊人的五六百万之众。
对于一个有自己悠久文化的庞大族群来说,想要同化是非常困难的,尤其是在关外之地。在关外,汉人很难短时间内超过这些高句丽人,那么一旦中原朝廷实力下降,则关外的这些高句丽人又可能复国,这不是推测,而是历史上本就无数次这样演变的。
正如中原的汉民族,虽也有被征服过的时候,但从没有被彻底的同化过,为何?人口基数大,文明历史久,这些就造就了他们的绝不被同化的根本。
罗成不想给子孙后代留后患,所以面对叛服不常的高句丽人,干脆来了个最狠也最直接的策略。
现在对突厥人,他也打算如此。
虽说历史上很多王朝,经常把这些北方游牧部族击败后,安置到边疆,甚至内迁到中原内地去。
但是几乎地一例外,他们的这种安置都是整个部族安置的,甚至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没有改变过,有的内迁了也是牧马养牛放羊,也还是过着部族族群生活,所以他们内迁也没改变他们还是胡人的本质。
这种内迁,只能是一时有用,一旦王朝衰弱,便不免又成了五胡乱华了。
甚至近的说,启民可汗当年就是隋朝一手扶朝并内迁安置到漠南定襄的,把马邑以北之地都交给启民可汗,但也只维持了启民可汗一代对中原的效忠,始毕可汗不过是第二代,结果就反了。
罗成对这些早有研究过,也想过要找一种理可靠的方案代替,但想来想去都找不到,所以干脆,破而后立。
杀了是浪费,放了也不是真正的仁慈,那干脆让他们都做奴隶吧,为他们犯过的错,下半辈子都支付代价。
“王尚书,把这些俘虏全都登记在册,一半俘虏将做为战功赏赐,授赏给北次北伐的有功将士们,另一半则做为官奴送少府寺的官府手工作坊以及诸矿山盐场等。”
王子明做为皇帝的姐夫,这个时候倒是很为皇帝着想,他道,“臣以为可以半俘虏三分,三之一拿来做北伐有功将士们的赏赐,赏给他们为奴。三之一则送往官府的作坊矿场等为奴,剩下三之一,则进献给陛下,把他们送入皇帝的私人皇庄和矿场、作坊中去做工。”
萧瑀又站出来反对,说王子明这是公私不分。言下之意,就算这些俘虏贬为奴隶,那他们也应当是朝廷财产,不应当是皇帝的私产。
只不过王子明也不让步,据理力争。
最后魏征等宰相也就违心的表示,皇帝御驾亲征,指挥平灭突厥,居功至伟,所以应当把三分之一的奴隶进献给皇帝,这个事情最后这么说定。
“陛下,战马还有不下十万。”
王子明又道。
这下魏征和萧瑀一样,都是不肯退让了,坚持认为战马很宝贵,哪怕那些突厥人的战马都饿的皮包骨,可只要好好养一养那都还是能恢复的,皇帝哪需要再分那么多战马呢?
魏征主动提议,从这十万匹战马中,为皇帝挑选上好的三千匹送到御马场去养,归入皇帝御马厩私产,其余的就全都要分送到各个朝廷牧场去养。
罗成对此没反对,毕竟马这东西虽然好东西,可花费也高。养一匹战马成本可不低。
“北伐将士们可以优先购买这些战马,每人限购两匹,给优惠价格。”
府兵将士们需要马,朝廷也需要马,但马养在府兵手里,也一样属于朝廷战力,因此罗成很乐意将士们购买这些战马,还愿意给出优惠。
至于缴获的武器铠甲这些,就都要归入卫尉寺了,由他们挑选后或存入武库,或回炉再造。
执失思力带着苏尼失等一干突厥贵族过来。
皇帝看着面前跪倒的一大排突厥贵族们,却只是冷着脸笑了笑。
“温学士,宣读朕的诏令吧。”
温大临上前宣读诏令。
诏令还完宣读完,可苏尼失等一群贵族们就呆了。
全部贬为奴隶?
那他们还降什么?
为何会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
“陛下,为何,我们投降了啊?”
罗成只回答了两个字,“晚了!”
来来往往多次的执失思力也怔怔出神,中原王朝不是向来讲究宽仁的吗,他们已经服软认输了啊,为何却还要如何狠辣?
“陛下?”
“朕曾经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无人珍惜,非要对抗到底,当山穷水尽之时,又妄想朕的宽仁大度,你们真当朕就那么好欺吗?”
执失思力痛哭起来,众多突厥贵族也绝望的哭泣起来,很快诏令宣读给了所有突厥俘虏们听,俘虏们哭成一片。
“长生天啊,救救我们,救救你的子民吧!”
只是他们的哭泣,并没有得到回应,回应他们的只有秦军将士们的长矛与弓箭,他们赤手空拳,想逃不能,想反不敢,只得在弓箭长矛的逼迫下,一队一队的分散开,绑上绳子串在一起,送往一个又一个后方的俘虏营中,等待未知而又迷茫的命运安排。
“陛下,刘黑闼喊着要求见。”一名侍卫禀报。
“刘黑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