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解除了罗成河南抚慰、讨捕大使的官职,不过罗成却依然还是带着他的八千人马。诸将也没觉得这哪里有问题,新任的抚慰大使裴仁基也没拦着,就算他拦着,也未必有用。
兵马越过黄河,又回到了齐郡。
经过鹿角关时,罗成把鹿角关又交还给了刘镇将,同时还给刘镇将留下了不少钱帛粮食还有一些俘虏,算是借路费了。
刘镇将不愿要,可不收也不行,最后只好无奈的收下了。
罗成是拍拍屁股回河南了,他估计自己这个鹿角关镇将回头是不太好过的。
回到齐郡,张须陀已经赶来。
“将军平贼有功,陛下却如此,真是让功臣心寒。”
罗成笑笑,“也没什么,又不是没前车之鉴,于仲文上次不就死的很冤。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的损失,不过是免去了两个官职而已,又不是除籍为民。起码咱们这次也没白走一趟,带回了的那些俘虏和牲畜等战利品可都是实打实的。”
官职免就免了,但这缴获却不是会上缴的。
一回到章丘,罗成就亲自负责分战利品,按照老办法,人人有份,立功多的多分,立功少的也有一份,哪怕是留守在河南的,也都分到了一份。
因为俘获的人太多,所以这次北上的弟兄基本上每人都分了几个奴隶,各个常备府兵营郡兵营也都分了一二百的俘虏做屯田奴。
更别说,大家还分了不少的钱帛。
可谓是皆大欢喜,毕竟跑一趟而已,又没多大的战损,前后不过折了二百来个弟兄而已,每个阵亡的兄弟,罗成都厚加抚慰,一家给了十个俘虏为奴,又另给了牛马钱帛,这待遇,可是足够惊人的。
东西分完,罗成也就算是卸去了这讨捕大使之职。
“你放心去东莱吧,这里有我接着。之前咱们定下的那些,会继续沿用的。”张须陀也是个实在人,他也无意把罗成之前定下的那些策略改掉。
“裴仁基稍后就会到任,到时你跟他搭档,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须陀笑着道,“我以前跟裴将军也是一起并肩打过仗的,算是老相识了,他这人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老师,我回东莱,会把五千老兄弟带走。”
“没事,你带走就是。”
回到章丘老家。
老爹倒是对罗成被免了两个官职没什么,只是李秀宁说了罗成两句。
“树大招风,出头的橼子先烂。你如今不但得罪了宇文述,还连杨玄感都得罪了,做事这么出格,何必呢?”
“杨玄感是个祸害,我马上要离开东征了,搞他几下,也省的这家伙危及到咱们章丘来。”
“可你这个办法也太过出格了。”
“管他呢,有的时候,就得这样乱来几下。”
“为何?”李秀宁不解。
“你如果问问你父亲就知道了,据我所知,你父亲最近在柳城郡可是有点很荒唐啊,天天饮酒做乐,又是美女又是歌姬的,很沉迷于酒色啊。”
李秀宁皱眉,“我父亲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上次东征被皇帝冷遇吧,有些心灰意冷。”
罗成呵呵。
“其实你错了,你爹可不是真正的沉迷酒色,不过是因为皇帝不满你爹,所以你爹现在就故意自污,不过是避免得到如于仲文一样的下场而已。人啊,有时候就跟学你爹,你太厉害了不行,否则皇帝会担忧,而你如果犯点错,皇帝反而放心了。”
李秀宁想想,觉得罗成说的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
他罗成年少功高,如果表现的太过好了,那岂不是要让皇帝担忧,现在罗成行事表现的很鲁莽,犯了些不大不小的错,但却能让皇帝知道,其实罗成只是个不成熟的年轻将领而已。
“我马上要去东莱了,三月就要出海,我打算把你们都带到东莱去,那边稍安全一些。中原腹心之地,终究还是要乱起的。”
虽然这次罗成斩杀了八王十三公,可这年头的草头王太多,杀了张三马上就会有王四取而代之,杀之不尽禁之不绝。
只要皇帝继续作死,那这造反者就不会断。
可皇帝又是谁能劝的了的呢,第一次东征刚结束,才半年这又来第二次,不说杨玄感想反,就是他罗成都想反。
只是他也知道,以他的资历威望,真要反的话那就是作死了。
还是让杨玄感先作死吧,他在后面看着就好。
“可父亲现在任章丘县令,离不开。”
“这个没关系,我已经安排好了,父亲会出任东莱郡主簿一职,咱们全家都迁去东莱。”东莱郡在河南最东,那里有水师大营,相对来说,那是要安全的多的,中原再怎么折腾,轻易也波及不到那里去。
实力不够的情况下,有些想法只能放在心里,是不能表现出来的。虽然他罗成不想再去东征,可皇帝诏令他不得不受。
既然免不了要离开,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一家人。
上次一走两年,章丘可是几次三番受到贼匪围攻,虽说顶了下来,但也还是很凶险的。
晚饭的时候,罗成把决定跟老爹说了。
“你觉得还会更乱吗,这局势?”老爹问。
“肯定会更乱的,你们也知道,这次我北上平原郡,一战就斩杀了八个王十三个公,可知如今都已经乱到什么地步了,到处都是称王称公者,贼匪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强。而且,现在各方暗流涌动,很快就将不仅仅是这些小民造反了。”
“难道还会有更多人造反?”
“嗯,小民造反只是个引子,这世道越来越乱,便很快会有地主豪强们跟着造反,甚至会有贵族高官们造反,这天下只会越来越乱的。”
罗老爹一直都比较相信儿子的判断,想了想,叹口气,“既然如此,那就走吧,省的你在外也一直担忧。”
“嗯,那这几天就准备一下,把该收拾的收拾一下,到时能带的都带上,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单彬彬她们也都只是叹气,没多说什么。
非万不得已,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