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窗外烟花炮竹此起彼伏的响起在半空中,比之先前任意一个时刻都要热烈的多,在中国传统的古老节日里,新的一年,开始了!
“新年好!”
苏红蔷将眼光从窗外绚丽的烟火中拉回,看着弯腰在她宿舍的小厨房里煮着饺子的李风,像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在新的一天对熟悉的不熟悉的,喜欢的不喜欢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由衷的说一句此时应该说的话。
李风笑了笑,也没转身,只是同样回了句,“新年好!”
饺子煮好,苏红蔷帮着一起端到客厅里仅有的一张桌子上,又把碗筷摆好,然后把房间里仅有的一张椅子和一张凳子在两边放好,两人都坐下后,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你完全可以找个条件好点的房子的。”李风是第一次到苏红蔷的宿舍来,不过在这之前他大概也清楚以他们学校的条件,老师的宿舍是绝对不会好到哪去的,但是也从来没想过能简单到这种程度。
一室一厅,一卫一厨,都小的很可怜,而刚刚他在厨房煮饺子之前还把里面唯一的一口锅反复刷了好几次,那是口新锅,从来没有用过的。勺子也是崭新的,就好像苏红蔷昨天才刚刚买的一样,最奇特的是竟然没筷子。李风问她时,说是忘记买了,所以现在,两人用的是这房间里仅有的两把小勺子。
“当时只是觉得住在这里方便,没想过那么多。........嗯,饺子很好吃,你姑姑手艺不错。”
“还可以,其实我奶奶包的更好吃......当时不是为了找我才来的吗,那为什么不选择住在我家附近呢?”
“你家附近没房子,我来的时候其实第一时间就去看了,那里周围拆迁的有些厉害,除了当地的居民小院子什么的,还真没什么空房可以住。呐,你也知道,我又不是那种想要强迫别人的人,用些特殊手段也不行。但好在这里离你家也不远,更何况你还天天来上学,每天都见的着。所以最后就一直在这里住下了。原本我还想..........”
说到最后却戛然止住,随后苏红蔷低头自嘲一笑,又捞了一个饺子进嘴里。
李风看着她,过了好一会,终于将来之前就准备好的三个字给说出了口,“对不起.......”
苏红蔷一愣,抬头诧异的向李风望过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如果.......如果仅仅是因为想不起我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事,那就更加没有必要了,真的。”
也是在这一刻,苏红蔷突然就想清楚了一些事,前些天那些如乱麻一般徐饶在心头的死结突然就在这一刻打开了,看着坐在她对面仅仅相隔半米的少年,那个如梦一样曾经让她痴迷过多年的男子在今夜从他身上离开了。
由始至终她喜欢和心仪的对象都是那个二十七、八岁,一身白衣而又淡然如水中带着些微忧郁的男子,虽然眼前的少年和他有着同一张的一模一样的脸,但当时间改变成不一样的味道时,一切,便也就变得不再一样了。
“你想不起我,并不是你的错;我喜欢青风,而你没有感觉,也不是你的错..........那个时候,没有蓝雪,也没有其它女人,但你依然不会喜欢我,不止是我,你连任何人都不喜欢。以前不明白,但是去了古墓之后,看到了那三口棺材之后,我才明白,原来一切早就注定了。虽然我之前还很傻的想过要是不同意你说的去古墓,阻止你跟那些人接触,然后,你是不是就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是不是就会一直做个普通人?会不会事情的发展就跟现在不一样?”
“其实是我自己的原因,一开始本来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你,想安安静静的护着你走完这一生,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了,然后,那种跟之前不同的心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总之突然之间就想要的有点多,不过还好我有自制力,也明白自己到底要的什么,所以.........”苏红蔷摊摊手,“不管怎样,现在想通了。”
李风叹了一口气,但更多的像是松了一口气,“其实吧,我这人还真没什么优点呢,怕麻烦,记性又不好,还有点懒.......嗯,总之是缺点一大堆。要说优点嘛,估计只有一个了,专情。之前在古墓的时候我的脑袋里一下子蹿出了很多片段,有我上战场的,有雪儿小时候的,有我死了之后找寻她的那些年,还有她作为盲女,作为小熙出现的那两世,不过时间都不长,你可能不知道,雪儿她,因为自己挖了自己的眼睛,在最初转世投胎时都是不能看见的,特别是在她是盲女时,她是带着记忆转世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我。但我那个时候虽然也在找她,可完全没了以前的记忆.........呃,在你这里说起跟她的事似乎不合适.........”
“没关系,我也曾听说过你们俩的过去不一般,只是没想到就连死了都会这么的曲折,也怪不得到了这一世还能再遇到。”
“老实说我在转世之前并不知道还能遇到她,记得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还跟我开玩笑说这一世让我做个花花公子的,阎王那老家伙也曾问过我想过什么样的人生,呵呵.......知道我当时怎么说的吗?”想起在地府投胎之前的事,李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红蔷也很好奇,瞪圆了眼睛问,”怎么说的?“
”我说,就让我做个二世祖吧,最好是个纨绔风流的公子哥,一辈子混吃混喝的等死就成了,呵呵.........“
苏红蔷愣了愣,狐疑的看着李风问,”当时,你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嗯,“李风很认真的点点头,”真的,我当时确实就是那么想的,你想啊,上一辈子我可是国家的大功臣,辛辛苦苦拼死拼活的为整个国家换来一世太平,还没来及享受就嘎嘣没了命,那下一世不得可劲的享福啊!只是没想到........地府那帮混蛋,又把我给吭苦了。“
”啊?呵呵.........“听到这里,苏红蔷终于明白李风是在开玩笑。
午夜两点的时候,窗外喧嚣的夜空终于到得这会开始变得稍稍安静了。屋内的两人说说笑笑的终于算是把话说开了,当气氛变得和睦而没了尴尬时,苏红蔷终于开口将最终的去向表明了,”后天,最迟大后天,我会离开这。“
”离开?“李风愣了愣,”你.......要去哪?“
苏红蔷长长舒出一口气,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说,”回家,回我狐族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