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失踪的公公
这段时间晋王府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不单单因为晋王朱棡的病情愈发恶化,已经数度昏迷不醒,几乎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连京城来的几位太医都有些束手无策。更因为代表皇帝到太原来探望晋王的薛公公,和晋王府里的秦公公在七日前外出后,就再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最开始的时候,不论是世子朱济熺,还是那些随同薛公公到太原来的随行人员,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薛公公与秦公公是老相识,交情深厚,而且已经多年未见,两人多年后重相逢,一起到城里找地方叙旧一番,也是正常。何况两人也并非独自离开,都带着随从,薛公公有两个从宫里带出来的亲信宦官跟着,而且都是高手,秦公公则带着小凉。
但他们一晚未归很正常,一天两天的也不是不能理解,然而七天过去,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几乎可以肯定,两位公公出事了。
这个推断虽然理所当然,却也让世子朱济熺等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说两位公公带的那几个随从,单就薛公公、秦公公两人自己,就都是一流高手啊!
秦公公十几年前更是超一流高手,是曾经冲击过宗师境界的高人,即便现在年纪大了,身体退化,功力不如当年了,但是经验、眼光还在,真比战力,也依然是王府诸多高手中的翘楚。
薛公公当年据说就是得秦公公点拨,才得以突破,成为一流高手的。虽说现在比起秦公公年轻时还差许多,但也至少是一流顶尖的水平,扔到江湖上,怎么也是地榜能进前三十的高手。
他们这样的两位高手,在太原城内,能出什么事情,让他们七日未归,甚至都没有派人回来报声信?
偏偏这事还不好弄得满城皆知,两个大太监一起外出,然后一起失踪了,这很容易给人不好的联想,而且也对王府不利。
所以世子除了调派王府和护卫亲军中的高手秘密寻找外,并没有惊动太多人。他现在也只能确定,两位公公并没有出城。以两位公公当时的穿着打扮,如果出城,这一路不可能没有任何人看见,守城卒也肯定会有印象。当然,若是他们都易容易装,刻意低调的话,倒是有可能混出城外,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他们会这么做的理由。
在两位公公失踪的第九日,二王子朱济烨自告奋勇,向世子兄长请命,他有办法找到两位失踪的公公。
世子自然是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给朱济烨派了人手,让他去找人。
而朱济烨带了人并没有立刻开始寻找两位公公的去向,而是先找到了太原府衙的一明捕头瞿镐。
这瞿镐人称“瞿二郎”,并非因为他在家中排行老二,而是因为他养了两条能力极强的追踪犬,大家把他比喻成二郎神杨戬。
当初在怜花楼举行“花舞斗”时,唐简的飞刀被王戈给偷了,皇甫渊便曾托人请了瞿镐带他的追踪犬去帮忙寻找。只不过那时候王戈身上带着王蛊,追踪犬被王蛊留下的气息威慑,根本不敢循味追踪。
事实上,二王子朱济烨也不是第一次找瞿镐。
上次朱济烨偶然在一车队中看到一个少女从车窗露出的侧颜,被这惊鸿一瞥惊艳到了,便派出三个护卫去跟踪,想让他们伺机在无人之处,下手抢夺——这样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了,附近的卫所和山寨他都有能使唤得动的人。
但没想到,那三个护卫居然一去不回,直接没了音讯,过了大半月,他派出几拨人马,都没能找到踪迹。
得一个王府的供奉谏言,他便去府衙找了瞿镐来,命他去寻找几个护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但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气味基本消散得差不多了,若是能找到血迹之类的痕迹还好说,然而按着二王子粗略所指的方向一路寻找,根本什么都找不到,光凭衣物之类的嗅源,没能找到任何线索。
即便明知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但瞿镐还是不敢怠慢,花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风餐露宿,在外搜寻了数百里的范围,只是最后依然一无所获,无奈回去交差。
对于二王子朱济烨而言,那三位护卫虽然是他的亲信,但他本就是薄情寡义之人,也并非多记挂三人,更多的是在恼恨有人敢对他的护卫动手,或是那三个家伙竟敢不告而别。一个多月的时间,本来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瞿镐回来一汇报,反而是让朱济烨大发雷霆,认为瞿镐是偷懒耍滑,没有尽心,三个人不论是死是活,总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于是大怒之下,竟是直接命人打杀了瞿镐的一条追踪犬,剩下一条若不是瞿镐以身相护,估计也是被直接打死。
而瞿镐护这一下,却是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如今时隔两年,再次见到这位二王子,而且这次还是对方直接找上门来,瞿镐却是表现得十分平静,从容地跪拜行礼,十分顺服,仿佛上次所受的欺辱和委屈都已忘了精光。
朱济烨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上次的作为有什么过分之处,反而觉得他办砸了差事,自己没有对他多做处罚,只是打杀了一条狗,就饶了他,已是极为宽大了。
“瞿二郎!你那条狗可还在?上次你未能办好差事,这次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你能找到这几个人,回头自然有厚赏!”朱济烨给旁边跟着的随从做了个手势,后者立刻捧着一盘盖着绸布的银子上前,放到了瞿镐的面前。
“谢殿下赏赐,小人必不负殿下之托!”瞿镐看了眼那盘白花花的银锭,再次拜服于地,提高声音喊道。
院子角落,一条黑色猎犬对着二王子和他的一众手下龇牙低吼,正是瞿镐所剩的那条追踪犬,显然,它还记得当初杀死自己同伴、打伤自己主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