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解毒
王戈确实并不着急,他要对付钱家、潭谷派,自然不全是为了伸张正义、惩戒除恶、履行捕头的职责,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钱家和潭谷派,在寿光县所占的资源实在太大。
因为太大,所以被王戈盯上?
事实上还确实是这样。
王戈现在一直想把“兄弟会”的势力由青州城向周围的州县村镇辐射,但越是人口较少的城市,越是村镇这些地方,就越难复制青州城之前的模式。
在青州城,因为有足够的人口基数,本身也有足够多的势力分布互相牵制,所以王戈当初以“撒钱”的模式进入,慢慢建立眼线和情报体系,并不会受到太多的针对和影响,因为并未打乱原有势力的平衡,也没有侵夺其他人的利益。
但在人口较少的地方县城、村镇、乡下,因为人员构成相对简单,本地势力也要更强势,王戈之前的那套模式,就很难奏效了——而且,他也没有另一个三年,去在青州府下辖州县慢慢发展。
所以,他需要培植自己的本土势力,需要打破原有的本土势力。
好在这几年,他在青州城的经营,让自己有了一批不算是多专业、精锐但还算是得用的手下。
这些人,你让他们去冲锋陷阵,或是单独潜伏当探子,那肯定是还不够格的。
但若是让他们到其他地方去做本来就在青州城里做的事情,那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在决定要对付钱家和潭谷派后,他就已经开始向寿光县陆陆续续地派出了大量人手,这些人手现在看起来自然没什么用,也不那么起眼。但是当寿光县原有的势力结构崩解,大部分人都只盯着田产、藏银之类最有价值的东西时,他们却可以跳出来,不知不觉地将触手伸入其中,收割那些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看来,并不是那么显眼的资源。
不论是事先安排的人手做准备,还是传闻的发酵和传播,都需要时间。
月底的时候,钱家、潭谷派的事情还在铺垫期,尹少亭那位中毒的“故人”,却已在亲朋的护送下,经抵达了青州城。
王戈没有将人安排到自己家里,而是另外在城中找了个空院子,将他们暂时安置。
这段时间也一直在青州府附近进行调查的尹少亭,得到消息后,亦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看到尹少亭的“故人”后,王戈表情不由有些怪异——那竟是位女子。
虽然已经瘦得脱形,精神也一直恍惚,经常处在半昏迷状态,但王戈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名叫韩月儿的女子,健康时应当是十分漂亮的。
联想到当初尹少亭求他时的模样,以及这个人一向以来的性格,王戈便猜测,这位尹百户估计是对这“故人”有爱慕之情。
也难怪在明知自己来路不明、而且有可能会以此胁迫他的情况下,依然开口相求。
王戈简单地对韩月儿做了下检查,虽然他本身并不算会医术,但和南香相处了那久,得了她那么多的毒药、蛊虫,也用过了那多,眼力经验自然是不差的。
仅是初步地检查一番,并询问了韩家人几句,他就已经可以断定,韩月儿中的是蛊毒。
既然是蛊毒,那南香搞定就基本是十拿九稳了。
“这位兄弟,怎么样,我妹妹的毒可有办法解?”
说话的是个胡子拉茬、风尘仆仆的高大汉子,王戈听尹少亭说过,这是韩月儿的哥哥,名叫韩泰,也是尹少亭的师兄。
看得出来,他这一路上照顾韩月儿加赶路,吃了不少苦。
王戈没有把话说满,只是说道:“应该能治,我去拿些工具和药品,稍后再过来。”
韩泰急切道:“兄弟,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可以派人去帮你拿,你将地方告诉他就行了……”
尹少亭也说道:“王兄,我去帮你拿。”他之前一直对王戈的称呼都是“王大人”,这会却也是下意识地改了称呼。他对韩泰介绍王戈时,也是说的一位偶然认识的江湖同道,擅长用毒解毒,其他并未多说。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不过这么多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必急于一时,稍微梳洗休息一下,稍安勿躁。我去拿东西,然后还要找个助手,所以要花点时间,其他人也替代不了。”
王戈暂时还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是南香来为韩月儿解毒。
入夜后,带着南香的王戈再次回到了那套宅院中。
韩泰依然是那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没有听王戈的话,去洗漱收拾一下。
看到王戈来了后,他和尹少亭都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王戈身后服饰、发型都比较特殊的南香,知道这就是王戈之前所说的助手,不过见王戈并没有要介绍的意思,直接进入韩月儿的房间,他们便也没有多追问。
进了房间,扫了眼南香的表情,王戈便知道,肯定能治了。
他直接对韩泰和尹少亭说道:“我解毒的时候,不能分心,还请两位先在外面守着。”
“王兄弟,我留在这里绝不会干扰你行医……”韩泰似乎想要留下来,但说了一半,就被尹少亭拉住,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带着原来房间里负责照顾韩月儿的侍女一起离开了房间,并把房门关上。
王戈看到已经坐到床边,拿出一根银针在韩月儿手腕上轻挑血管的南香,凑过来问道:“怎么样,是蛊虫吧,难不难弄?”
“小毛蛊,没啥子难弄的撒,就是比较少见。”
南香说着,挑破了韩月儿手腕的血管,然后从王戈背着的药箱中拿出一个黑色小罐,放在她手下接着黑血。
一股恶臭在房间中弥漫,昏睡中的韩月儿眉头也紧蹙了起来。
南香轻轻敲了敲手腕上戴着的珠串,然后就看到其中一个珠子里爬出一只米粒大小的紫色小虫,落到了韩月儿手腕的创口上,扭动了几下身体,就钻了进去。
那被针挑破的窗口明显被撑大了一些,但血却诡异地停止了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