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孟亦秋把思绪从上辈子的回忆里拽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言默正凝视着他，目光如水般温柔。
他心神一颤，差点儿就要直接开口问“你干嘛看我”。
可他很快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会显得自己过于激动，于是便稍微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自然地伸手抚了一下脸颊，紧接着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啊，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所以走神了……我们说到哪里了？”
言默不喜欢看孟亦秋回忆过去的经历，并在脸上露出那种带了几分淡淡怀念和遗憾的表情。
于是他正好趁着孟亦秋一时间想不起来说到哪儿的时候，赶快把话题叉开：“别说了，我们聊点儿别的吧。”
既然他说了要换话题，自然就要起个头。
目光随着头顶吊灯的光线转动，言默思索了一会儿，从墙壁上嵌着的玻璃碎片中看到了孟亦秋细碎的轮廓，便有了话题的思路：“你现在这部剧拍得怎么样了？”
“啊？”愣了一下，孟亦秋才反应过来言默在说什么。
他稍作思考，给出了回答：“还好，刘导演人挺好的，帮助了我很多，还问我有没有考虑转幕后。”
看，一把话题聊开，可以说的东西就多了。
言默长出了一口气，从孟亦秋的回答里选择了一项很有谈资的事物，接力继续聊了下去：“转幕后……我知道的，娱乐圈很多人在年纪稍微大了一些后，都在逐渐转幕后，你也有这样的想法吗？”
面对言默专注的目光，孟亦秋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脑袋，脸上露出几分羞赧的笑：“我还没想到，毕竟时间还很长，我现在的目标是当一个好演员，具体的事情，还是等我拿到了我想要的奖项再考虑吧。”
“你想要什么奖项？”言默好奇地追问，很想知道孟亦秋的野心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上辈子，用影帝孟亦秋的身份，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把想法说出口，不但不会有人对他表示质疑，甚至戛纳方还会主动和他谈一谈，他的下一部戏也会有很多同样励志得奖的优秀导演前来请求合作。
但现在孟亦秋不过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新人。
所以想到目标的事情，孟亦秋难得有点儿尴尬，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在此起彼伏的掩映中，把“戛纳影帝”四个字说了出来。
不过出乎孟亦秋的意料的是，言默并没有露出意外或者不相信的表情，他只是顿了顿，就接受了孟亦秋的理想：“你的目标不低，不过按照你的水平，问题应该不是很大吧？”
听言默谈到他的水平，孟亦秋沉吟了片刻，尽量用比较客观的眼光把自己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了结论：“有难度，但只要努努力，我觉得还是有机会的。”
“好，”没有对孟亦秋怀疑，言默只是坚定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继续鼓励他，“你对自己的规划和评价一直都很中肯，我也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这点，所以既然你说你有机会，那么你也一定是研究过戛纳影帝的评选规则和他们的水平……加油，我希望未来我的公司可以出一个戛纳的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