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圆圆让齐海波去炕上休息,又给果果洗了手和脸,从水桶里捞出那条大鱼,收拾起来,对于一个医科专业毕业的人,杀鱼自然不在话下,很快一条大鱼就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她先将大鱼洗干净放在一边,又将鱼内脏中的苦胆摘除,将鱼肠子剪开反复冲洗。这鱼内脏是能吃的,不过有很多人不知道罢了,这鱼肠吃起来比鱼籽和鱼鳔更美味,她记得第一次吃鱼内脏是在一个农村同学的家中,她爸爸是当地有名的土厨师,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找他。那次,她去的时候刚好赶上村里一家喜事结束,她爸爸就带回了许多的鱼内脏,收拾干净后,她爸爸是用自制黄豆酱炖的,还放了一点点红辣椒。齐圆圆只是吃了一口就爱上了那个味道,比平时多吃了一碗米饭,自那以后,她再买鱼都是选择自己回家收拾。不过,这鱼内脏最好还是选择新鲜的大鱼食用,小鱼内脏容易堆积毒素。如今这个时代倒是无所谓,纯天然无污染,鱼类基本都是野生的。
“圆圆,你在哪弄的这么大一条鱼!我可是在院子里就闻到了腥味儿。”齐圆圆刚把与内脏洗干净,将水倒去后面院子,就瞧见齐张氏站在自己门前。
“大娘,你这不用做饭?”齐圆圆心里有些不喜,属猫的不成,隔着三里地就能闻到鱼腥味儿。
“你翠姐在家做呢,圆圆,你这鱼这么大,你们几个也不吃不完,不如分我一半,我也不用你做。”齐张氏说完就要伸手去拿鱼。
“这鱼是不小,可我还担心不够吃呢,栓子嫂子今儿帮我们家收了一下午地,我们也没啥好的,就想着等鱼做好了给她家端去一半。”不等她手碰到鱼,齐圆圆快速将鱼收进刚刚的盆子,端了起来。
“啥?那一下午活能值半条鱼?圆圆,不是大娘说你,你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手也太松,这么大的鱼能值不少钱,卖了都够你们雇个人把庄稼收回家了。”齐张氏大声嚷嚷道,一副吃了很大亏的模样。
“要都像大娘这么算,那日子还不过死了,人家肯帮我们,就是心里有我们,我们当然要用心回报。”齐圆圆不客气的反驳。
屋里齐海波听见动静,走了出来,齐圆圆顺手将鱼递给他,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屋,自己则是站在门口继续同齐张氏周旋。
齐张氏见鱼被端走了,跟着就想进屋,却被齐圆圆给拦下了,“大娘,屋里黑灯瞎火的,咱们还是在院子里说话吧!”
“你个死丫崽子,是怕我要你的鱼咋地。你大爷是长辈,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不该孝敬孝敬吗?”齐张氏嘴里骂骂咧咧的硬是要闯进屋子。
“大娘,你现在承认是我们长辈了,你们『逼』着我大哥娶赵枣子的时候咋不想想是我们长辈,你把地里那么多卜留克给我的时候咋不想想是我们的长辈,你分家给我们那点粮食的时候咋不想想是我们的长辈。我也不怕了别人说啥了,我齐圆圆大不了这辈子不嫁人,咱们现在就去找里正说道说道,看看哪家的长辈会去小辈嘴里抢吃的。”齐圆圆怒声质问道。
“去就去,我就不信谁家小辈会自己躲在屋里吃独食,死丫崽子你知道这叫啥嘛,这叫不孝。”齐张氏认为自己占了理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指着齐圆圆说道。
听了齐张氏这番话,齐圆圆反而是笑了,嘴角噙着笑,望着齐张氏说道:“大娘,孟子说孝敬有五种,你知道哪五种吗?”
齐张氏被齐圆圆问的一愣,不自觉的回问道:“哪五种?”
“孟子说,惰其四肢,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弈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以危父母,五不孝也。”齐圆圆说完看了一眼满脸懵懂样的齐张氏,轻笑一声,又道:“想必大娘听不懂,那我就再给您讲讲孟子他老人家话里的意思,四体不勤,不赡养父母,这就是不孝之一;酗酒赌博,不赡养父母,这就是不孝之二;喜好财物,溺爱老婆孩子,不赡养父母,这就是不孝之三;放纵自己**享乐,使父母蒙羞,这就是不孝之四;喜好凭着自己的勇气斗殴,危害到自己的父母,这就是不孝之五。”
齐圆圆解释完,齐张氏愣愣的望着她,好像傻了一般,齐圆圆却是不理会她,抬首望着她的眼睛质问道:“大娘,请问您是我们什么人?说我不孝,你没资格。”
“我是你的长辈!”齐张氏被齐圆圆气的不轻,忍不住咆哮起来。
“可不是我爹娘,我们对您没有尽孝的义务。”齐张氏话音刚落,齐圆圆反驳的言语就接了上去。
“死丫崽子真是反了你了,看我不撕烂你的一张嘴!”齐张氏彻底的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朝着齐圆圆扑了过来。
齐圆圆哪里真能让她扑到,一个闪身就从她的腋下钻了出去,齐张氏被气的已经有些失去理智,哪能还记得那条大鱼,一个转身就追着齐圆圆冲了出去。
齐圆圆一路向东跑去,齐张氏在后边紧追不舍,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刚从地里回来的人。
“死丫崽子,快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大娘,我把鱼给你还不行吗,你别再追了!”
“大娘,我这就回去把鱼给您,你就别打我了!”齐圆圆边跑,边说,边抽抽搭搭的哭着。
跑着跑着,齐张氏终于被村里一个大娘拦了下来,“宝贵媳『妇』,你这又咋了,人家孩子咋惹到你了!”
这位大娘就是齐圆圆落水那天,帮着齐海瑞说话的那位,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对人总是笑呵呵的,从不与人为难,夫家姓李,兄弟排行老五,所以村里人同辈的都喊她五嫂。
“五嫂,这话说的,我能咋,还不是这死丫崽子说话不中听,跟我骂骂咧咧的。”齐张氏气喘吁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