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齐圆圆的眼神褪去了昨夜的冰冷。
不会是哑巴吧?齐圆圆如是想着。长的这么好看,要是哑巴真是可惜了。尽管齐圆圆前世在现实生活和电视中见过不少气质各异的帅哥,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是真的帅气,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只是肤『色』略显苍白,不过并不影响他的美,反而消弱了他脸上的严肃之意,多了一种柔和的病态之美。
“你不能说话是吗?”齐圆圆柔声问道。
男子躺在枕头上轻轻点头,继而又张口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原来能说话,现在不能说话了,对吗?”齐圆圆继续猜测问道。
男子再次微微点头。
“中毒了?”齐圆圆再问。
男子点头。
“知道中的什么毒吗?”齐圆圆再次询问。
男子左右摇头。
“你张嘴,我看看!”齐圆圆脱鞋上了炕,跪坐在男子身边,说道。
男子很是听话的配合,用力张开了嘴巴!背着光看的不是很清楚,齐圆圆便起身从男子腿上迈过,到了他另一侧。也许是认为齐圆圆的行为冒犯了自己,男子很是不悦的皱了皱眉。齐圆圆自是看出了他的不悦,却是没有理会他,来来回回下地多麻烦,哪有那么多的穷讲究。
这次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亮,齐圆圆看清了男子口中的情景,口腔黏膜呈蓝『色』,牙齿、齿眼、舌发青,典型的硫酸铜中毒,这个朝代应该称作石胆,在宅斗剧中,常常用来毒哑敌人,也有那位高权重之人,培养哑巴死士时使用。
齐圆圆又示意男子伸出未受伤的右臂,抬起纤细的右手轻轻探上他的脉搏,随后点头,看来是慢『性』中毒,虽然伤了声带,器官却是中毒不深,从现在开始排毒,不出半月便可将体力余毒清理干净,只是这声带是器官损伤,恢复的时间要久一点,不过用针灸之法,一个月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你中了石胆之毒!”齐圆圆认为十分有必要告知患者病情。
男子点头,又侧目望向齐圆圆,似乎在问齐圆圆能否解毒,齐圆圆自是读懂了他的意思,便回道:“毒半月可以解,只是你这声带有损伤,配合我的针灸,七日可以开口说话。若是想声音完全恢复,需要的时间要久一点,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
男子听后点头,又抬手指了指自己胸膛,再次朝着齐圆圆点头,意思是同意让齐圆圆为他解毒。
齐圆圆有些为难,踌躇片刻说道:“毒,我是自信能解的,可是我家没钱给你抓『药』。”
男子听后,右手伸到腰间,『摸』了一个钱袋出来,抬手递给了齐圆圆。齐圆圆打开,倒出一看,不免有些惊呆,这男子到底是什么来路?此时,炕上摆着大小不等的几个银络子和十几个圆溜溜,有她小拇指肚大的金珠子。她来到这个朝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对现在的她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齐圆圆只是片刻恍神,便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话要说:“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才能替你医治。”
听了齐圆圆的话,男子眼神瞬间变冷,不过,很快退去,轻轻点了点头,眼神示意齐圆圆说来听听。
齐圆圆正了神『色』,很是严肃的说道:“我的医术是得一位神秘高人传授,除了家里人,外人并不知晓。我曾答应过师父,不满十五岁,绝不主动给人看病,更不会将懂医之事说与外人,但是医者仁心,你既然撞了我们家的门,我也不想见死不救,只是你必须答应不能将此事讲与他人。”
听完齐圆圆的话,男子眼中的最后一丝冷意也退去,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三指,做出起誓的动作,“我——颜——翼辰——发——誓,绝——不会——说——出——此事,否——则——天打——五雷轰!”男子声音嘶哑难听,断断续续的许了誓言,虽然言语不多,却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边流下,右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脖颈之处,神『色』之中满是痛苦。
“松手!”齐圆圆上前拉开他附在脖子上的手,手起针落,几根银针扎在他脖子前方的几处『穴』位之上,尽管刚刚听男子艰难发出声音时,她就知道会很疼,却是狠下心没有阻止,她赌不起,先不说村里人知道了会怎样,就只说眼前之人,单看他钱袋中的财物,以及身上衣物所用的布料,就能够判断出他不是普通百姓。他肩膀伤的不轻,按照那样的力道,再往下一些,就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再说他身上的毒,虽然短时内要不了他的命,但是时间长了,也会让他死于肝中毒或者肾衰竭。能下的了这样狠手的人,一定对他深恶痛绝。若是让那人知道是自己救了他,说不准会找来杀了自己,难得重活一世,她可是惜命的紧。
见他呼吸平稳下来,神情也不那么痛苦,齐圆圆才又说道:“我去写方子,一会儿拿给你过目!这银针半个时辰我会来取。”
齐圆圆说完就下了地,看了看依旧熟睡的果果,转身出了里屋,她记得西屋有宣纸和一只破『毛』笔,还有一块已经干了的砚台。空间内有好墨和好砚,是她以前练字时用的,却不适合现在使用,自家现在的状况只可用一词形容,那就是家徒四壁。
齐圆圆先用清水将『毛』笔洗干净,上面的羊『毛』用手捋顺,又拿起砚台看了看,里面的墨汁已经干的不能在干了,即使加了水恐怕也不行了,干脆将之放在一边。真是麻烦,齐圆圆心里想着出了门,不一会儿拿了几根干松树枝回来,将锅里添水,灶下点火,然后将松树枝放在火上烧,反复试验了几次,终于出了一根能用的,反反复复,一共做了三支出来。这才起身去西屋,将炕上的五味子翻了一遍。
齐圆圆把饭桌放在地上,在上面铺了宣纸,才拿着刚刚做出来的松树笔写起方子,写完之后,又在其中一味『药』材下面重点画了一道,这个时代的人参都是野生,自然贵的吓人,她如此标注,也是为了提醒男子,别到时又怪罪她花的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