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昨晚的火堆已经变成一堆灰烬。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照了进来,照到了橙溪的脸上,橙溪抬起起头来,身上浩然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橙溪捡起衣服盖到浩然身上,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浩然,橙溪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感觉到针扎一样的痛。
“溪溪,你醒呐?怎么也不叫我?”或许是没了橙溪靠在肩上,浩然很快就惊醒了。
“我也刚醒,走吧!等到了山下,我们好好去吃一顿饭。”橙溪一边替浩然穿衣服,一边温柔的说到。
橙溪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浩然一时有点受宠若惊,他激动的提起地上的包袱,连声应着跟在橙溪的身后。
赫柏一行人成功抵达将军府,看到神采奕奕的婉婷,管家都惊呆了,“婉婷小姐的气『色』好了许多啊!”
“是啊,这还得多亏了这位小神医,管家吩咐下去,准备一间上房,再做一桌上好的酒菜,今晚我们要好好款待一下恩人。”婉婷终于有力气吩咐下人做事了,在府里她终于不用再做透明人了,她心情大好。
“好好好……”看到女主人病好了,管家也高兴,连声应着。
“走吧!小神医,先到府里歇歇,喝点热茶暖暖身子。”赫柏将医休让进府里去。
没见过世面的医休,看到这么大的将军,简直是看花了眼睛,“刚刚那些人都叫你将军,难不成你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
“这正是我的府邸,小神医你以后就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一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医休治好了婉婷,赫柏那是开心得要命,他巴不得把把整个将军府都送给医休作为谢礼。
看赫柏这样对自己,医休心里真的是惭愧得不行,他真想现在就告诉赫柏真相。可看着两人幸福的样子,医休真的是难以启齿。
“小神医,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看着医休愁眉不展,赫柏以为他是累着了。
医休勉强的笑了一下,“还真有点。”
“那小神医你先去睡一觉,等饭菜好了我再差人过去叫你。”赫柏没有等医休回话,就大声叫管家前来领他回屋去了。
没有了医休这个电灯泡,赫柏和婉婷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二人时光。“走,婉婷,晚饭还没做好,我陪你去后院『荡』秋千吧!”
“表哥,我们离开这么久,还是先去给姑母请个安吧!”婉婷虽然『性』格开朗,但毕竟身出名门,基本的礼仪孝道还是懂的。
“对对对,你看我一高兴,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还是我家夫人想得周全。”
“表哥,我们还没成亲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待会儿我就让额娘挑选吉日,我们就把婚事办了,你觉得如何?”
婉婷虽然盼这一天盼了很久,可当赫柏提及此事时,她还是脸红了,凑到赫柏耳边小声的说:“一切都听表哥的。”
听了婉婷的回答,两人都相识一笑,一起携手前去给老夫人问安。
去向老夫人问安时,老夫人见到婉婷一下变得这么生龙活虎,当即答应替她们择日完婚,老夫人为了感激医休的大恩,竟提议让赫柏推荐医休进宫去当太医。赫柏觉得老夫人所言有理,当即答应一定竭尽全力为医休谋职。
饭桌上,老夫人一个劲的夸医休,“小神医小小年纪,医术竟然这样了得,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老夫人,你谬赞了。”
“真是太感谢你救我家婉婷了,我已经替她们择好吉日,这个月十六号就替她们完婚。到时候,你就来做她们的主婚人,你才是她们的月老啊!”
“十六号?”刚刚老夫人那样夸他,他就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没想到老夫人居然还想为她们完婚,医休瞄了一眼婉婷,内心又纠结起来了。
“小神医,是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医休惊讶的表情,老夫人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问题,这是好事,要恭喜二位了。”
“那就好,小神医你多吃点,赫柏,你陪恩人多喝几杯。”老夫人笑着说到,让身边的丫鬟替他们斟酒。
医休在心里算到,以他对婉婷身体状况的了解,她的身体最多还能熬十日,可今天才二号,恐怕她是等不到她们的大喜之日了。哎!还要让他做主婚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说自己是个大骗子,那不是有辱师门吗?不行,我现在就要把真相说出来。
“其实啊!小夫人这病是很难治的疑难杂症,我……”
他还没说完,赫柏抢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么难治的疑难杂症,小神医都能『药』到病除,更说明小神医医术精湛啊!”
“其实我……”
“好呐!小神医,你就别再谦虚了,来在下敬你一杯。”
赫柏敬他酒,他又不好不喝,只好快速举杯一饮而尽,“我……”
“小神医好酒量啊!来,我们今晚不醉不归。”赫柏再次让丫鬟斟酒,欲继续同他饮酒。
因为自己的迟疑,因为自己的难以启齿,医休试了这么多次,也没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再到后来,他就更没勇气再说出口了。
现在唯一的挽救机会,就是找到能彻底根治婉婷病的办法。找到一个有万溶血的人,替婉婷刮骨治病。
在两人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赫柏就向医休提到了老夫人的建议。“小神医啊!你这么好的医术,应当去谋个一官半职的,你若不嫌弃官职小,在下可以向皇上举荐,让你去太医院当职。”
“这事以后再说吧!”医休起身摇摇晃晃的朝门外走去,赫柏还好心起身扶着医休,两人偏偏倒倒的回到给医休准备的客房里。
赫柏费力的把醉醺醺的医休扶到床上去,自己也顺势躺到了床上去,很快两人就熟睡了过去,就这样,两人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
客房的床不怎么大,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显得有些拥挤,或许赫柏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床吧!紧紧的和医休搂在一起,不看头,还真以为是一对恋人。
医休比赫柏先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人,他好奇的转过脸去查看是谁,赫柏的脸映入他的眼睛里,“啊……”他大叫一声将赫柏推到地上。
赫柏重重的摔到地上,从梦中惊醒,他从地上爬起,看到床上一脸嫌弃表情的医休,“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你就算要报答我的大恩,也不用以身相许吧?我虽然不进女『色』,但也不至于也不至于同你苟且吧!”医休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
赫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这才依稀记得昨晚之事,“小神医勿怒,我只是昨晚喝醉,误把你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了,我这就让人来伺候小神医梳洗。”赫柏为自己的失礼自责不已,慌忙解释完,匆匆出了房门。
医休对山下这些没见到过的人事物,那是好奇万分,每天早出晚归,吃吃喝喝玩玩乐不思蜀啊!
赫柏原本是说要一起陪同的,但医休习惯了一人独来独往,婉言拒绝了。医休这一高兴起来,是否就把婉婷的事给忘了,本来打算说出来的实情,那晚之后他倒是只字不提。而且他也尽量躲避着不和赫柏见面,他受不了他们一见面就恭恭敬敬的样子,他喜欢无拘无束。
橙溪和浩然下山后,在山下的饭馆里好好吃了一顿饭,就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每日只短短的歇息几个小时,只为能为自己多挤出点时间来。
本来四五天的路程,他们就用了三日。回到京城后,橙溪就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找了京城最好的画师,画了医休的画像。开始拿着画像疯狂的一家一家客栈的找。
浩然捶着自己就快断了的双腿,“溪溪啊!我们这已经快把大半个京城都翻遍了,就是只蚂蚁,也应该找到了吧!你确定此人在京城吗?”
橙溪没有理会他,拿着画像又走进了一家客栈。
“掌柜,向你打听个人,这个人有没有到你们这里来投宿?”已经跑遍了大半个京城,橙溪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了。
“啊?你说什么?”掌柜张大着嘴问,好像没有听清楚橙溪的话。
“你耳朵有『毛』病吗?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跟在橙溪身后的浩然,将柜台一拍,大声的咆哮到。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求人问事的,滚滚滚,别妨碍我做生意。小二,快把他们给我赶出去。”掌柜被浩然激怒了,叫人欲赶他们出去。
“掌柜,你消消气,别跟他一般见识。”橙溪掏出一锭银子递到掌柜手里。
掌柜看在银子的份上,脸『色』才有所转变,用不屑的眼神瞄了浩然一眼,伸手示意围上来的小二退下,“有什么就问吧!”
“掌柜,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吗?”橙溪再次举起医休的画像。
掌柜瞄了一眼,“他啊!见过。”
“真的吗?他现在在你的店里吗?”
“这倒没有,他只是每天都会来我这里吃我们的招牌菜。”
“那到哪里可以找到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掌柜低头继续翻看着他的账本,橙溪垂头丧气的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