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溪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是左瞧瞧右瞧瞧,『摸』了又『摸』自己的脸,她算是彻底相信了,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镜中的自己还是那么的年轻,怎么也不像一个奔四的女人啊!
“溪溪,你饿吗?妈妈给你削个苹果吧?”她妈妈说着,就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苹果,开始小心翼翼的削起来。
“还真的饿得要命,感觉几个世纪都没吃过东西了。”
这时一个护士端着一些东西走了进来,“来,量一下体温。”护士拿着量体温的机器,在橙溪额头停留了几秒钟,“36.7度,正常。”
“来,溪溪快吃。”她妈妈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橙溪。
看着又大又香的苹果,橙溪长大嘴,想狠狠的咬上一口。结果被旁边的护士一把夺了过去,“她暂时还不能吃东西。”
“那我饿呀!”橙溪用无辜的小眼神,盯着护士手中的苹果。
“饿就先喝点水吧!之后可以慢慢进点流食,可千万不要吃不容易消化的食物哦!”护士将苹果递给她妈妈,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哎呀!妈妈我好饿嘛!就让我吃一点点,好不好嘛!”
“不行,护士说了不能吃就不能吃,妈妈给你倒点水。”她妈妈一边倒着水,一边嘀咕到,“对呐!这么大的事怎么忘记告速耀喆了呢!”她把水杯递到橙溪手里,就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起电话来,手机嘟了几声后,从手机的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伯母,找我有事吗?”
“耀喆,溪溪醒了,你快来医院啊!”
“伯母,你说什么?你说溪溪醒了?好,我马上就来医院。”耀喆迟疑了一下,然后镇定的说到,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喜悦之情。
“妈妈,我醒了,你只顾得告诉耀喆,为什么不通知爸爸呀?我好想他啊!”橙溪抱着冒着热气的杯子,有些不满的说到。
听了橙溪的话,她妈妈突然低垂着脸,脸上『露』出几丝哀伤,“你爸爸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不在了?你是说他去外地了吗?”橙溪从妈妈脸上的表情,已经看出事情不妙,但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你出事后的第二年,你爸爸就出车祸去世了。”她妈妈说着说着,眼睛又湿润了。
爸爸去世了,她在心里嘀咕到,她想起了曾经在梦里的那个梦,那个爸爸的葬礼,那么的真实。刚刚才相信自己是大梦一场的她,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弄糊涂了,她扔掉手中的杯子,抓着自己的头,失魂落魄的大叫起来,伤心的哭起来。
杯子里的水全部倒在了被子上,被子滚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她妈妈被她的叫声吓了一大跳,一把把她抱住,“溪溪,你怎么了?没事的孩子,爸爸不在了还有妈妈呢!别太难过,你刚刚醒过来,不要这么激动。”
“妈妈我心里好『乱』好『乱』,我我……我要去洗手间。”她从妈妈的怀抱里挣脱开,掀开被子就想下床,可腿怎么也不听她的使唤,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挪动了自己的腿,她妈妈想上前去帮助她,她很凶的拒绝了。她慢慢的把双腿放到地上,想站起来,可腿刚一着力就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妈妈难过的上前去把她扶起,吃力的把她扶到床上。“溪溪,不急,你躺了这么久,还得慢慢来。”
满脑子的疑问都还没搞清楚,这又摊上个下身瘫痪,橙溪感觉自己是又陷入了噩梦。
她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盖到自己头上,转过身去,她妈妈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可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想待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好好静静。“妈妈,你别说了,我想睡一会儿。”
她妈妈见她不再有反应,以为她睡着了,为了不打扰橙溪休息,她妈妈拿起床尾的包,轻脚轻手的走出了病房,她跑去医生的诊室,去问问橙溪走路的问题。
等到她再次回来,耀喆已经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椅子上放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他双手抱头低垂着脸。里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边是一件修身的深紫『色』小西装,一条黑『色』的九分小脚裤子,脚上是一双皮面的休闲平底鞋,再加上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让路过的小姑娘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兴许是在猜想这低垂着的是怎样的一张脸。
虽然耀喆低着头,但她一眼就认出了他,“耀喆,你来呐!怎么不进去?”
“我看橙溪在睡觉,不想打扰她。”听到橙溪妈妈的声音,耀喆抬起头来,那张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干净帅气,双眼有神,鼻梁挺拔,双唇微薄且红润,上天没在他脸上留太多颜『色』,似乎忘记了他是个男人,给了他女人般洁白的肤『色』。
“那进去坐吧!屋里有暖气,大冬天的,这椅子多凉啊!”
“行。”耀喆拿起椅子上的百合,跟着橙溪妈妈进了病房。其实并不是他怕打扰橙溪睡觉,而是他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一个能说能笑的橙溪,以前他虽然也经常来看橙溪,但橙溪只会安静的躺在那里,乖乖的听他说话。
最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因为他妥协了,当看着汪淋拼了命为他生下儿子那一刻他妥协了。他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给汪淋母子买了栋别墅,他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她们,就像幸福的三口之家。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流过,耀喆由最初的看看孩子,抱抱孩子,顶多也是留下一起吃顿饭,变成了夜宿在那里。他爬上了汪淋的床,在身体上再次背叛当初对橙溪的承诺。
三年,他就这样和汪淋过了三年有实无名的夫妻生活,看着自己的儿子,由爬会走再到跑,听着自己的儿子一声又一声的叫着爸爸。他甚至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认为这就是属于他自己的家。
对躺在医院像木头一样的橙溪,他开始冷落她,来医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特别是在他父母的公司破产之后,他就更无心顾及橙溪。他开始颓废,天天买醉。
可就在这个时候,橙溪的爸爸却出车祸去世,橙溪妈妈只是个没有学识的家庭主『妇』,对生意上的事是一窍不通。这时橙溪妈妈想到了他这个准女婿,把公司的事全全交给了他去处理,他又重新站了起来,一门心思的打理公司,在他的打理下,公司盈利比橙溪爸爸在时还多。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可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公司,所以慢慢的,他竟在心里想,要是橙溪永远都不醒过来该多好。
他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思绪万千,过去三年的种种再脑海里浮现,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想想该如何面对橙溪,可自己的脑子由不得他控制,汪淋和儿子的音容笑貌挥也挥不去。
“溪溪,你醒呐?”看见橙溪翻过身来,她妈妈赶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耀喆的思绪被橙溪妈妈的声音打断,他猛的抬头看向橙溪这边,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耀喆,你来呐!我好想你啊!”橙溪看见了耀喆,还是她先开口叫了耀喆的名字。
耀喆勉强的挤出笑容,微微的点了点头。走到床前坐下,轻轻抓住橙溪的手。橙溪一下扑到他怀里,紧紧的将他抱住。橙溪妈妈见状,识趣的瞧瞧溜出了病房。
“呜呜呜……”橙溪竟然激动的哭了,可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怀抱,怎么没有了以前的感觉,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自己太久没有抱耀喆了。“耀喆,你的怀抱为什么没有以前那样的感觉了呢?”
耀喆跳突然加速,“没有吧?是你多想了。”
两人贴的如此之近,橙溪竟然能听到耀喆的心跳声,他的心跳为什么如此快,是因为自己的突然醒来吗?橙溪推开他,盯着他的脸看得出神。他的脸上并看不出有多惊喜,倒是眼神有些闪躲。这是橙溪在清朝十六年学到的看人本事,不,是梦里学的才对。
“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橙溪指着耀喆的鼻子问到。
“没没没有……你瞎说什么呢?”耀喆或是由于心虚,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哈哈哈……看把你吓得,给你开玩笑得呢!”橙溪捂着嘴大笑起来。
耀喆这才松了口气,“你刚刚醒来,不适合这样大喜大悲,还是少开这样的玩笑。”
“哦!”看着耀喆一脸的严肃,橙溪收起了笑容,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腿还好吧?能使得上力吗?”
“一点点。”
“那看来我得给你准备一把轮椅了,以后好好配合康复,争取快点站起来。”
“那等我能走路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听到橙溪这样说,耀喆居然迟疑了。
“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别人了?如果你实在不……”
“说什么呢!没有,耀喆永远是橙溪的,等你恢复好了,我们就立马结婚。”耀喆打断了橙溪的话,开始向橙溪许下诺言。
三年六个月了,耀喆心里还是只有她,橙溪听后感动得不得了,再次扑进耀喆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