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进门的医休,她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赶忙将医休拉到床前,“太医,怎么办?怎么办?主儿流了好多血。”
“待产姑姑们呢?快去叫她们来接生止血啊!”医休一边说着,一边为橙溪把了脉。
玉荷这才如梦初醒,怎么竟吓得忘了宫里还住着待产姑姑,她赶紧出门去叫醒待产的姑姑们。
医休碍于男女有别,更碍于橙溪的身份,把完脉他就退出了里屋,站在屏风之后,吩咐他们去准备他需要的『药』材。
这时,玉荷也带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的接生姑姑们进了门。
“快去,先去帮皇后娘娘止血,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医休对还没缓过神来的姑姑们说到,姑姑们点头应着,赶紧进屋去查看橙溪的情况。
“这孩子不生下来,止住血也没有啊!”接生姑姑们看着橙溪的两腿间,急得手忙脚『乱』。
“你们尽量想办法让孩子快些下来,我会想办法止血的。”医休在外指挥着,让接生姑姑们按在他的意思去做。
经过好大一番折腾,孩子总算是落地了,可遗憾的是月份太小,孩子就微弱的哭了两声,就再也没有动静了。这时,接生姑姑也顾不得去观心孩子的死活了,因为橙溪的血崩越来越严重。
“太医,怎么办?血流得太厉害,根本就止不住啊!”接生姑姑一边手忙脚『乱』的在床上忙活着,一边焦急的拉大嗓门朝医休求助,这刚刚开春,她们却汗如雨下。
“三七拿来了吗?”医休也大声的向身旁的人吼道,“参汤煮好没有?”
“参汤快好了,来,太医,三七三七来了。”宫女捧着三七跑到医休跟前。
“那还不快送进去?”医休厉声喝到。
这时,弘历和虞兰也赶来了,一进门弘历就抓着医休问橙溪的情况,虞兰直接疯了似的冲进屋里。
“皇额娘,皇额娘……”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橙溪,虞兰吓得脸『色』苍白,“一直不是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会这样?”她看着在旁边,同样吓得不轻的玉荷。
“这这这……”
“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
“皇后娘娘不知从哪里听说,赫柏将军坠崖身亡,尸骨无存,回到屋里就突然腹痛出血……”
“怎么会这样?”橙溪就不明白了,就她们三人知道此事,怎么消息还是走漏了,而且赫柏也只是失踪啊!怎么到这里就变成尸骨无存了呢?
“虞兰,皇额娘怎么样?”弘历在外不停的徘徊,向虞兰问起橙溪的情况。
“王爷,皇额娘还昏着呢!”
“止住了,止住了,血终于止住了……”接生姑姑有些激动,终于有心思顾及旁的事,长舒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快快把参汤给皇后罐下去。”医休赶紧叫人送参汤进去。
橙溪这一次,可谓是九死一生,不但孩子没有保住,自己也差点去见了阎王。
在昏『迷』的时候,她好像做了个好长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妈妈穿着一身素衣,膀子上带着黑『色』的孝套,头上戴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她满脸哀伤,眼睛红红的含着泪花,像是刚哭过,比起以前憔悴了不少。她跪在那里,手里烧着冥纸。
屋子里的那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上面有一张爸爸的黑白照片,墙上挂着一张爸爸放大的黑白照片,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个黑白照,搞得像遗照一样,橙溪在嘴里喃喃自语。
“弟妹,节哀啊!”一位鬓角有些发白的大叔,向着爸爸的照片鞠了一躬,转身走到妈妈跟前。
旁边的耀喆扶起妈妈,向那人回了礼,本是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妈妈又泣不成声。旁边的耀喆赶忙接上话,“张董,不好意思,伯父突然离世,伯母一时还接受不了,若有什么怠慢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我和闵董也算是世交了,小肖啊!这橙溪还在医院躺着,闵董又出了这样的意外,你可得多费些心,你可是闵董名正言顺的乘龙快婿呀!”那男人握着耀喆的手,话里话外都带着些同情之意。
“我会的,公司医院和伯母家里,我都会尽兴照料。”耀喆斩钉截铁的说。
从他们的谈话中,橙溪才明白,是他爸爸死了,她心痛如绞,眼泪流个不停。
“妈妈,妈妈……”
“主儿,主儿,你怎么了?”看着橙溪不停的哭叫,即便是昏『迷』着,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个不停。玉荷吓得赶紧出门去唤人。
厅里一夜没合眼的医休,虞兰,弘历闻声,都匆忙从小歇中惊起,赶往屋内。她们都在盼望着橙溪度过难关,快快苏醒过来。
他们一进门,橙溪就哭叫着从昏睡中惊醒过来。看到映入眼底,陌生而又熟悉的刺绣蚊帐,橙溪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只是梦,还好只是梦,爸爸一向身体都很健康,是不会死的,对,梦都是反的,爸爸一定还好好的。即便自己困在这里,但有些亲情还是割舍不了的。
“皇额娘,你没事吧!你可算是醒了。”虞兰第一个扑到床前,抓着橙溪的胳膊,激动的热泪盈眶。
橙溪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孩子呢?”
“皇额娘,你饿不饿?渴不渴?”虞兰答非所问的问橙溪。
看虞兰的反应,橙溪已经猜到八九,孩子估计已经不在了,此时的她,虚弱得已经没有力气再追问下去,甚至连赫柏的生死,她现在也没有力气多问。
“还是先去给皇后拿点红枣茶来吧!再弄点清淡的东西,看皇后能不能吃点下去,补充一点体力。”医休赶紧对着站在那里的玉荷嘱咐到。
“皇额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弘历看橙溪醒来,也松了口气。
橙溪看着弘历,嘴角微微上翘,算是用表情告诉弘历,她还好她没事。
“王爷,有什么等晚一些再问吧!皇后娘娘现在估计是没有力气说话,等她先吃些东西,稍作休息。”医休将橙溪现在的情况告诉弘历。
虞兰也回头看着弘历,“是啊!王爷,你一夜也没合眼了,你回去歇歇,皇额娘这里有妾身呢!”
弘历确实也疲乏得很,听虞兰这么一说,他倒是才回过神来,还有好多奏折等着他回去批阅。还有比橙溪的生死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橙溪再重要,也只是一个人,而有些事耽误了,也许会死更多的人,比如瘟疫,水灾,旱灾,暴『乱』……
他拖着疲乏的身体,退出了房外。
下人们把东西端了进来,虞兰将橙溪扶起来,在床头垫了枕头,让她靠在枕头上。她接过宫女们手中的东西,一勺一勺的喂到橙溪嘴里,橙溪为了尽快的搞清楚赫柏的情况,她非常配合的吃着虞兰喂来的东西。
听到橙溪死了孩子,命也丢了半条,湘贵妃算是解了气。八面玲珑的她,也不知道是从那里得知赫柏和橙溪的前情往事的,利用赫柏这张王牌,成功的给橙溪来了致命一击。
“小碧,纯钰她们还有多久能到啊?”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能从话里听出快乐的感觉。
“主儿,你今天心情大好啊!”
“能不好吗?本宫已是日落西山,没想到还能这么炙热一回。”湘贵妃笑颜如花,已不那么年轻的脸上,因为她放肆的笑,眼角额头都皱起了浅浅的皱纹。
“主儿,皇后这样,怕是更无心干涉朝堂之事了,这样一来,不是更助长了宝亲王的权利吗?”
“这样不是更好。”
听湘贵妃这样一说,小碧倒是不怎么明白了。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湘贵妃,看着小碧那疑问重重的表情,湘贵妃更是得意。
“怎么?糊涂了吧?纯钰她们应该也快到了吧?你自己想想纯钰,就明白了。”
小碧转着眼珠,眨巴着眼想了想,“主儿,奴婢明白了,权利在弘历手里,我们还可以指望纯钰,权利在皇后手里,我们就注定出不了头,对吗?主儿,奴婢分析的对吗?”
“我家小碧这么聪明,这么简单的事肯定是难不到你的,这样我们才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不然早晚会死在皇后的手里。”
“主儿,你放心,奴婢一定让纯钰好好接近宝亲王,争取争得能说得上话的位置。”
“有你这样聪明能干的姨母,相信纯钰也差不到哪里去,弘历那福晋本宫也见过了,柔柔弱弱的,也不是什么可怕的对手,至于那个虞兰嘛!一个婢子出身,弘历不会蠢到为她搞臭自己,还有那些达官贵人们送的人,都是黄『毛』丫头,只要纯钰能遗传到你和她额娘三层,这些嫩瓜秧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主儿,你对纯钰寄予厚望,奴婢感激不尽,希望纯钰真的能不辜负你的厚望呀!”看湘贵妃对纯钰抱着这么大的希望,小碧倒是有点担心了,她担心纯钰辜负湘贵妃的厚望。
“放心吧!大风大浪我们不是都过来了吗?没什么好担心的。”湘贵妃虽然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亲侄女,但从哥哥的家书中,她也可以想象出,纯钰是个乖巧聪明的姑娘,定差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