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吧!”小碧一把从云玲手中夺去饭盒,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差点把云玲的鼻子撞塌。
吃住起居都由小碧亲自负责,就连晚上睡觉,小碧也睡在湘贵妃屋里,云玲根本连湘贵妃的身都进不了,不说进身,就连湘贵妃的面她也见不着几面。
这可把云玲急坏了,她一屁股坐在门前的石阶之上,真是后悔自己怎么不会点拳脚功夫,那样就可以直接冲进去,取了那恶『妇』的首级。她气急败坏的握拳捶着自己的大腿。
“小碧,把这信送出宫去吧!一定要小心一点,小心那个贱婢。”湘贵妃递给小碧一张小纸条,特意压低了声音向小碧说到。
“主儿,你放心,信鸽是奴婢亲自驯养的,肯定把信传到少爷手里。”小碧俯身低头,贴在湘贵妃耳边回到。
小碧把刚刚提进来的饭菜取了出来,放在床上用银针试了一遍,愣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放心,把每一样菜都夹到碟子里,自己亲自把每一样菜都试了一遍。“主儿,可以用膳了。”
“你也太小心了吧!银针试了还不放心?”
“主儿,虽然银针可以试毒,但还是有些奇毒是银子试不出来的,奴婢得亲自试吃了,才放心让主儿吃啊!”
湘贵妃放下手中的筷子,像是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她起身将碗里的米饭端起,拨给了房里的鹦鹉。
“主儿,是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如果饭菜真的有毒怎么办?你这样亲试,要是哪天你出了事,留下我一个人,我也不会有活路的。”
小碧听了湘贵妃的顾虑,猛拍自己的脑门,“奴婢真是个猪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这样吧!你去寻两条狗来,一则你若不在,还可以保护一下本宫,二则可以让它们来试毒,免得你每次亲试了。”
“好,待会儿,奴婢就叫那云玲去,主儿你这办法好啊!两全其美。”
湘贵妃拨弄着架子上的鹦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从橙溪掌权,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架子上的鹦鹉好像也会察颜观『色』似的,不停的叫着:娘娘吉祥,娘娘吉祥……
入夜,小碧就偷偷将信绑在鸽子脚上,放出了紫禁城。在旁偷看到此幕的云玲,虽知道她们肯定是搬救兵去了,但鸽子长着翅膀,她也无能为力啊!
小碧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发现,才放心的回了屋。不一会儿,屋里的灯就熄了。
看着屋里的灯熄灭,云玲并没有那么快行动,靠在墙角小眯了一会儿,想等屋里那俩睡熟一些,再把手里这袋蛇放到屋里去。
时至秋末,夜越深寒气就越重,云玲打了几个冷颤,被寒气给惊醒。看看已经落到半山腰的圆月,她急得给了自己一把掌,“怎么就睡着了啊!差点误了大事。”
她『摸』索到窗前,将袋里的蛇倒进了湘贵妃房里。自己贴在窗前听了一小会儿,见屋里还没动静,就回了自己屋里。躺上床笑着呼呼睡去,就等明早起来帮她俩收尸了。
第二日一起来,小碧就在窗下发现了一堆蛇的尸体,她赶紧找来木桶,将蛇的尸体全部装了进去。
“主儿,收拾好了,幸好你有先见之明啊!不是提早做了防范,我们恐怕就成了这堆蛇的猎物了。”小碧费了的将桶提到湘贵妃跟前,刚从鬼门关逃脱的她,内心真是感慨万千呀!
“偷偷拿去处理掉吧!不要声张。”
“主儿,现在奴婢总算是明白了,这权利有多重要。”
湘贵妃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去抚『摸』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心里一阵暖洋洋的,她朝阳光照进来的方向望去,虽然她很快的闭上了双眼,但睁开双眼时还是有点眩晕。
她深呼吸了一下,“阳光的味道可真好,走吧!陪本宫出去晒晒太阳。”
“可主儿,你去晒太阳,又得装得疯疯癫癫,哪能晒到什么太阳啊!”小碧愁眉紧锁,像是不太赞成。
“本宫今天不但要晒太阳,还要光明正大的晒,对了,本宫今日还想吃蛇羹。”湘贵妃说着,脚步已经开始向门的方向挪去。
小碧赶紧上前扶着,把湘贵妃扶到院里,湘贵妃正想坐到院里的石凳上,心细的小碧赶紧阻止,“主儿,你等一下,天凉,奴婢去屋里取个坐垫。”
或许是昨晚在外面待的太久了,云玲有些着凉了,一觉就睡到日上三竿。等到太阳从窗缝里照进来,才把她从睡梦中唤醒。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往湘贵妃的房里赶。
当路过院里时,看到有说有笑的湘贵妃和小碧,她惊得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再睁眼看,确定不是鬼魂,这烈日当空,哪来什么鬼魂啊!更让她惊讶的是,湘贵妃竟不大吼大叫了,衣冠整洁,重回昔日的风采。
“怎么?是不是奇怪我们为什么还好好的在这里。”小碧看到云玲微张着嘴,杵在那里发呆,用嘲讽的口吻说到。
“我不明白小碧妹妹所言为何意?我是惊讶,湘贵妃的病……”云玲很自然的接上话题,没因为昨晚的事有丝毫的心虚。
“湘贵妃的病好了,怎么?你难道不为主子开心吗?”
“开心,开心,当然开心。”
“湘贵妃说了,今日她想吃蛇羹,你去御膳房叫他们准备吧!”
云玲一惊,原来她们早就对她起了戒备之心,难怪会功亏一篑,“是,奴婢这就去。”云玲点头应着,赶紧把还没穿好的衣服穿上,低头匆匆的走出长春宫的门。
一路上,云玲就不停的喃喃自语,“这个湘贵妃还真是不好对付,特别是那个小碧,碍手碍脚,有她在,阿哥的仇不知道何时才能得报。不行,还是得去找皇后帮帮忙,让她支开小碧。”
坤宁宫内医休正在为橙溪号脉,“医休啊!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
“回皇后娘娘,不是特别好……”医休吞吞吐吐的说到,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严重吗?能不能平安出生?”
“这,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橙溪倒也不是很担心,母子缘分向来天注定,现在自己高高在上,也没有谁敢加害,若自己尽力了,孩子还是不愿留下来,那就说明与孩子无缘啊!
“医休,你必须保皇额娘肚子里的阿哥无恙,你知道这个阿哥对皇额娘意味着什么,一点差错也不能有。”虞兰像命令医休一样,让他一定要好好保住橙溪肚里的孩子。
看着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虞兰,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橙溪考虑,医休心痛如绞。他是个男人,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虞兰,你放心,该救的,我一定万死也要救。”医休开了『药』方递到虞兰手中,让虞兰照『药』方到太医院抓『药』,一日三餐伺候橙溪各服一碗。
自己背上『药』箱匆匆出了门,心里默念:虞兰,为了你,我只能对不起皇后娘娘了。他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往屋里看,心里万分的不安和不忍。心不在焉的他正好和慌忙赶来的云玲撞了个正着,云玲被撞翻在地。
医休慌忙将云玲扶起,连声道歉,慌忙夺门而出。
云玲满头雾水,“今儿个是怎么了啊!个个都神秘兮兮的。”
刚刚送医休出门的虞兰,看见云玲来,她看在妤嫔的面子上,上前迎着,她俩素来没什么交情,虞兰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云玲啊!你怎么来了?”
“奴婢有事找皇后娘娘,还请虞兰福晋帮奴婢通禀一下。”
“进来吧!皇后娘娘猜到你这几日肯定会来。”
“皇后娘娘竟然猜到我要来?”云玲还真是惊讶得很,带着对皇后娘娘的佩服之心,跟着虞兰进了屋。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云玲进屋看见半卧在榻上的橙溪,她赶紧下跪行礼。
橙溪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堪,伸手让虞兰扶她起来。
“起来说话吧!”
云玲从地上爬起,看了眼虞兰,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开口。
“不是给你说了吗?虞兰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说。”
橙溪既然这样说了,云玲当然不再避讳,“皇后娘娘湘贵妃的疯病,今早突然好了,那个小碧也真是忠心,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跟着湘贵妃身后。”既然橙溪是想借刀杀人,她就不能把这事挑明了,特意不痛不痒的说着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如此聪明能干,本宫倒是有点舍不得让你去照顾湘贵妃了,你若现在反悔,本宫允你回妤嫔那里。”看着如此聪明的云玲,能收为己用,倒是一件美事,橙溪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去送死了。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奴婢此生已无憾,还望皇后娘娘以后能多多照看一下妤嫔,奴婢还有事,就告退了。”云玲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报仇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
橙溪应着让她出了门,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她都不知道,事到如今,她把握朝政到底意欲何为,对赫柏,对虞兰,根本弥补不了什么呀!而且还这么累,为何不脱身去寻回去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