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破过云层的时候,宛琉瑜便醒了过来。
睁眼,望着雪白的帷帐,宛琉瑜有些微的出神。
昨晚她并未与花翕聊得太多,但却将该知道的事情都了解了一个遍。
他应该便是她的弟弟,但并不是她以前所认为的同父同母的弟弟。
他的眼睛像极了宛珍珠的,乌黑透亮,时不时闪烁着天真的光芒。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孩子怎么都这么天真善良呢。想到这里,宛琉瑜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她不善良,她娘亲也是。
不然她娘亲怎么会想着将宛夫人的孩子抱过来养呢,甚至还想着以意外除掉他呢。以前没有想通的事情,现在统统想通了。
她小时候并不知怀孕『妇』人是何等模样,只是有一天她娘亲回来,指着襁褓里的孩子,告诉她,那是她弟弟。
她便信了,那是她弟弟。因为她与娘亲相处的时间真的极为的少。就算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在与她说着,她爹是多么的丰神俊朗,恍如那浊世的佳公子。
虽然她有时也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娘亲见到她弟弟的时候,有时会哭,但有时却又会笑,现在她全明白了。
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让她并没有花翕下手。不过现在,这些都与她无关了。
并没有打扰花翕,宛琉瑜醒了之后,收拾好东西后,便直接离开了客栈。
她并不习惯与人独处一室,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弟弟。
是以整夜,她并没有睡着,只是临近天亮,稍微眯了一会儿。
刚到牟时初,宛琉瑜便到了清溪谷。
清溪谷是从盛京到蜀地的必经之路。
阳光慢慢由一丝金光到铺满了整个世界,也就半盏茶的功夫。
宛琉瑜倚靠在清溪谷的石碑上,望着眼前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微微垂了垂眼睑。
双手环胸,右手上拿着佩剑,腰间配着埙,端的是姿容天成,潇洒风流。
哒哒的马蹄声响在宛琉瑜的耳边,扬唇,纵身,宛琉瑜直接跳上了官道上扬起尘土的马背上。
还未到辰时,汤越便驾马出现在了清溪谷。
“小鱼儿,你这么早就来了啊。”汤越感受到环着他腰的手,咧了咧嘴角,并没有勒马,反倒扬了扬马鞭。
夏日的风带着暖暖气息,熏得宛琉瑜有些犯困。
“想你了,便想着早些到,就能早些见到你。”宛琉瑜紧了紧环着汤越的手,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隔着衣衫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突然便觉得,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她是多么的幸运啊!
听到宛琉瑜这话,汤越更是喜不自禁,眼角眉梢都沐浴着喜意,话语更是开心到快要语无伦次了。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仅一夜未见,我便觉得像是走过了千万重路程那般,无穷无尽。从此天长地阔,你去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故尔所愿,万死不辞。”宛琉瑜微微一笑,迎着朝阳轻声应道。
一骑红尘,便渐渐消失在了清溪谷的尽头,往着更远处的地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