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是没有力气来应付他的精力旺盛的,是以,眉目一蹙,瞪了他一眼道:“都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整日里都想着这个。”她推拒了一下,却被季皓轩拉到怀里,只不过他并未动手动脚。
“此事一过,我便向父皇上书,我们……一同去封地。”他原本就是这么想的。京城……他再不愿意多呆片刻了。他也看的出来柔嘉也是不喜此处。“便是贫瘠一些的地方,也无妨。”
柔嘉靠在他怀里,心里知晓他为何会这般,只是不点明,却道:“父皇,会答应吗?”天下才刚刚安定下来,又要分封,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会的。”
皇宫。
天还未亮。
御书房内却早已亮着灯盏,彻夜未灭。
季皓琪跪在下面,浑身汗津津,一时觉得腹内如火一般,一时又觉得背后凉意四起,五味杂陈,额头上却又沁出汗水来。
“适才朕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清……清楚了。父皇,儿臣……”
“你既然已经清楚,就退下吧!此事,不会再有人提起。”皇上把面前的一叠奏折全都甩在了他的面前,“带回去,自行处置了,若是让别人瞧见了,朕便秉公处置。”
“是。儿臣谢……谢父皇。”季皓琪跪在地上,捡起十几本奏折,几乎脚软的退了出去。
皇上看着他退出去的身影,眼睛直直的盯着外面的暗黑。
直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旁边陪着站了一夜的太监,这才上前来,道:“皇上,该早朝了。”
“嗯。”他站起身,沉着一张脸。
四周的太监无一人敢抬手,他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宫女太监,他已经是九五至尊,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可是……他脑袋里却想起昨天季皓轩临走时的身影,和适才季皓琪弯腰恭恭敬敬退下去的神『色』,这便是皇家,这便是皇室。
他早已明白,早已清楚。
早朝之上。
原本已经被搁置了许久的前太子案件,今日终于有了定夺,凡是涉案之大族皆抄没家产,直接涉案人员皆是收押处斩,族中子女变为庶民,嫡系子孙皆不可再入朝为官。
一时,整个京城都被此事震惊。
此案从事发到如今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原本还当皇上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想竟如此雷厉风行,这般处置下,无一人再敢触怒圣颜。
原本那些附庸老臣的一些文官也全都战战兢兢,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再无人在朝堂上争执不休。
众人都知皇上盛怒,便连贤亲王府之事,也无人再提。
只知,这贤亲王某夜瞧瞧的把那母子二人送回了苏家,此后再无人提起那母子二人。
苏家。
苏逾博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柳妙音,扫了一眼旁边桌子上的拖着的酒杯,淡淡道:“这是宫里送来的。你不喝,难道还要让别人伺候你不成。”
柳妙音面『色』凄然,缓缓抬起头,说道:“王爷说过,放我们母子一马的。”
“王爷难道还能大过皇上去。你可知,俊儿能够保住『性』命,是我亲自去求的王妃,不然你以为现在送来的毒酒只有一杯吗?”苏逾博想着自己去求苏柔嘉时候的场景,他早知自己那女儿『性』子是个狠的,再说当日她回苏府,自己那般说辞,只怕父女之情所剩无几。
若不是志儿在世只有这么一个血脉,他是定然不会低头去求的。
可他不过是才开口,柔嘉便已经答应。
虽面『色』不好,却到底没有为难他这个父亲。
再想柳妙音这个女人,当初就是她害的柔嘉与世子爷两个和离,如今入了苏家还不知羞耻的去勾引王爷,落得如此地步便算了,竟还坏了苏家的门楣。此后,苏家就算有柔嘉做王妃,只怕也再无入朝的可能。
更别说俊儿日后的前程。
“你若是为了俊儿好,现在便喝了这杯酒。”
柳妙音看着桌子上那杯酒,她摇头说道:“不,我不喝。俊儿还那么小,还那么小,我不喝,不喝!王爷说过的,说过的,他不会为难我们母子的,我去求他,去求他!”是的,季皓轩一定会让她死的,他就算心里恨她,也一定不会让她死的。
可是她话才说出口,正好戳到了苏逾博的痛处。
这贤亲王明明是自己女婿,可因着此事,见了自己也是脸『色』不善,还能因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已。
“来人,喂酒。”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竟还整日里窜上窜下的谋划这个谋划那个。
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苏逾博转过身只听到身后柳妙音挣扎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便再没有声音了。
他缓缓转过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柳妙音,面『色』不改的说道:“这柳氏,自知失了体面,不堪于世,自尽而亡。”
“是。”
苏逾博出了这院子,浑身一阵冷汗。
皇上的秘旨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皇上是要处置他们苏家的,不想只处置了这柳氏一人,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只如今,他们苏家再无起复的可能了。
哀叹一声。
出了院子走了不远,就见一个小孩子身后跟着些大人跑过来。
“小少爷,别跑了,别跑了,老爷说了,这里去不得的。”
苏承俊一下子撞在了苏逾博的腿上,他拉扯着苏逾博的下摆道,“祖父,祖父,我娘亲呢?我娘亲呢?”
苏逾博看着下面这张俊秀的脸,这孩子长得极像柳妙音,倒是看不出来像不像志儿,“还不带小少爷回去。你们连一个小孩子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是。”几个婆子这才上前来,抱着挣扎不已的苏承俊离开。
苏承俊不愿意,却听那婆子小声说道:“小少爷,我的乖少爷,你若是再这般不听话,只怕……你娘也走的不安生啊!”这府里谁不知道这柳妙音曾被贤亲王接到王府里去过的,如今又被送了回来,外面那些传言传的那样的有声有『色』,只怕这柳姨娘早就是王爷的人了。
可笑的是,这王妃还是这家嫡出的姑娘,如何能容得下。
只怕如今是……荣华没有享到,却还是丢了『性』命了。
“我娘走去哪儿啊!”
“俊儿!”张氏冲过来,抱着苏承俊痛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