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似是不愿意和秦良晟多说一样。
秦良晟咽了咽口水,站起身,边走边分析道:“皇上如今若真是有十足的证据,定是早就下旨了,事到如今还没有下旨,一定是证据不足。”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皇上定是等着有人受不住去告密。”
“只要不说,便不会有事。”
秦大人却摇头道:“皇上已经有了头绪,调查清楚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就算我们不说,也不能保证别人不说。”可……若是说了,便会成为公敌。
秦良枢眉头一皱道:“如此,还不如我们暗地里联系起来,当年六皇子不是也没有想过用此事……”
“此一时彼一时。大哥,如今整个大兴还有哪个是能与皇上争的人,当时六皇子蓦然罢手,也是因为战事吃紧,他还需要我们罢了。可现在不同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秦良晟虽然知道当初父兄『逼』迫前太子是为了保命,可在心里略微一想,总觉得愧对君主,不说前太子对他们秦家如何,就说……先皇对秦家可是恩宠的很。
没想到如今……
可现在别无他法,秦家这上上下下这么多口人不说,老的有,小的也有,若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那……那不是秦家绝后了吗?“爹,此事要尽早做决断,若是让他人抢了先,只怕……会来不及的。”
秦大人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你们先出去吧!容我想想。”
兄弟两个走出去,秦良枢刚走到自己的院子,又猛地转过头朝着秦大人的书房走去,秦大人站在院子一步一步的迈动,整个人都老了不少。
“爹,当真要听二弟的。告了密先不说能不能保住这些荣华富贵,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的。”秦良枢不赞同秦良晟的做法。
秦大人大叹一声,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为今之计,似乎是只有这么一条出路了。
“效仿当年六皇子。”
“呵!”秦大人轻哼一声,“你忘了当初的情景了吗?现在朝廷初稳,没有战事能让皇上分心的。”他以为自己能够荣耀一生,没有想到竟然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进退两难。
秦良枢却开口说道:“没有兄弟,却有儿子。”
秦大人猛地转过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爹,你忘了秦家还有一侯门世家在的,虽说与我们并不关系可都是姓秦的,另则……二王爷的王妃也是姓秦。”秦良枢冷冷一笑,“这天下还没有对那个位置不动心的人,二王爷骁勇善战,颇得皇上喜爱,为人也正直,若是此事我们帮了他,他定然会不计前嫌的。再者,若我们说服了我们这边的人,二王爷登基后,那可是顺风顺水的。”
想想这样的情景,难道有人会拒绝吗?
秦大人垂眸沉思,过了一会儿问道:“你让媳『妇』儿去王府里走一遭,探探口风。”
“是。”
秦良枢回到自己的院子,与孙氏说了一番,只说让她去看看王妃,另外就说父亲病了,甚是想念这个堂侄孙女。
孙氏不懂为什么突然就要去王府。不过从前她与秦氏也是有些交情的,现在不过是去说上一两句话而已。“好!”
季皓宇回到王府的时候,刚好是孙氏刚走不久,他直接往秦氏的院子去,见秦氏正在教岚姐儿绣花,旁边的小儿子也咿咿呀呀的说话,面上『露』出笑意,“怎么,今日是你亲自教岚姐儿!”
秦氏抬头看他一眼,“你当是我愿意的啊!你宝贝女儿,整天的舞刀弄枪,哪里有半点儿女孩子的样子。再不好好教教,别人还说王府不会教女儿了。”
岚姐儿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季皓宇,季皓轩心疼的抱起她,道:“怎么呢?咱们岚姐儿聪明的紧,不就是不会绣花儿吗?不打紧的。”
“你啊!你就惯着她吧!”秦氏嘴里是这么说,面上却是带着笑的,“你才回来,定时累着了吧!快去洗漱洗漱,等会子用膳。”
季皓宇点头,放下岚姐儿又去逗弄了一下儿子,这才去洗漱,一边换上便服,一边开口说道:“怎么,我刚才听说秦府那边有人来?”
秦氏点头,“是啊!说是叔公病了,想见见我。”她拧干帕子递给季皓宇,“你说奇不奇,从前倒是不见这个叔公对我这般好,现今倒是怎么呢?”
季皓宇神『色』一变,道:“你去看看也可,到底是长辈,只不过……切莫谈起朝堂上的事情。”
“你当我不知道吗?”秦氏白了他一眼,转过头问道,“父皇到底想好怎么处置那个女人了吗?难不成还真让贤亲王妃在外面住着吗?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同样是身为女人,嫡妻,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丈夫这么对自己,更何况还是一起同患难的夫妻,一想到季皓轩那般急『色』,面『色』就有些不好。
季皓宇笑着摇头道:“别人夫妻之间事情,你倒是『操』心的很。”
秦氏转过头,道:“你日后若是也为了个女人,而要赶我走,我可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季皓宇无奈的笑出来,“你当着孩子的面儿说什么呢?再说了……也未见得三弟就是薄情寡『性』的人。”
“你……”秦氏还准备说别的,却想到孩子都在旁边,只好不语,心中却暗道:季皓轩那样的不是薄情寡『性』的,难道还算是痴情吗?男人就是会自己自己的同类找借口。
秦氏去秦府回来后,脸『色』很不好。
今日刚好季皓宇不当值,正在家里看书,见秦氏一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问道:“怎么去了一趟外面,脸『色』都变了。”
秦氏张张嘴,想要说话,却又忍住。
这样的秦氏倒是少见,秦氏出身侯府,教养一向都很好,什么时候该『露』出什么表情都表现的极好。
夫妻这么多年,虽然不像在外面一样端庄,却也是举止有度的。
“到底是何事?”
秦氏呼出一口气,此事总是要说清楚,秦家那边说不定还会再找他的,“这件事,你还是应该早些知道。”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应有太多人知道。
她抬手挥退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