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季皓轩又和往日一样的回来，柔嘉也和往日一样的让人吩咐伺候他洗漱沐浴。
却，在晚上，他又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柔嘉异常冷静的抓着他的手，问道：“出什么事情呢？”
季皓轩不语。
“季皓轩，到底出什么事情呢？”她抓着他的手，改为了轻轻握着他的，带着点儿安抚的意思，“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你这样，我心里不安。”
黑夜之中，季皓轩的双眼似是醉意朦胧，又似是异常清醒，他看着身下的苏柔嘉，过了一会儿，翻身躺在了一旁，依然不语。
事出反常必有妖！
柔嘉侧过身子，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黑暗里的季皓轩，问道：“怎么呢？是朝堂上有什么事情吗？”季皓轩已经和其它两位皇子开始上朝，虽然皇上还并未让他们领什么差事，却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打算了。
如今政局还不稳，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比别人要可靠一些的。很快，皇上就会为这三个儿子安排差事。
季皓轩脑子里不知是『乱』，还是清醒，他似是能听到柔嘉说话，又似是不能听到柔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侧过身和柔嘉面对面，两人在黑暗里眼睛对着眼睛。许久，季皓轩伸手搂着她，把她搂入自己的怀里，“嘉嘉，你莫要生气！”
她不明所以，“我没有生气。”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他固执的说道。
柔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他，“你为什么说我生气了？”
他不语。
柔嘉沉默许久，说出了一个让两个人都浑身一震的名字，“是因为杜显荣吗？”
季皓轩像是触电一样的松开环着柔嘉的手，身子往后一仰，两眼闪烁的看着柔嘉。
真的是他！果然是他！
柔嘉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她隐隐绰绰能猜到一点儿，可心里其实不愿意说出来的，却，他如今的神『色』表现的越来越诡异了，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的诡异。“因为表哥？为什么？有人和你说什么了吗？”实际上她觉得有些奇怪，季皓轩明明就知道她和杜显荣的事情，可每每提起来，却还是带着愤怒的。
他知道的不是吗？
季皓轩眼眸微垂，遮住自己的视线，“非要有人和我说什么吗？”他放在被子下的手，微微用力，“你就没有想过，说你自己让我察觉出来吗？”
她自己？
柔嘉皱眉。她自认自己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我并未与表哥私下联系，更未与他说过话。”除了那次的见面，她压根儿就没有见过杜显荣。
季皓轩突然发出了笑声，他一手撑起自己的头，由上而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柔嘉，“你恨我吗？”
“啊？”
“当初若不是我，你现在就是和杜显荣在一起的。”
柔嘉伸手按着额角，突然感觉出一阵无力，“你便是因为这个而如此这般？”
她这话的意思，让季皓轩明显的察觉出来，她是在说自己不够成熟，竟因为这一点儿小事而胡闹。可季皓轩知道这不是消失，对她不是，对他更不是。“你恨不恨我？”他再次开口。
“没有，我没有恨你。”她果断的回答道。“季皓轩，你到底从何处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有这样的误解？”
误解？
不，这不是他的误解。
季皓轩原本以为他能忍受的。自从那天夜里，他问出话后，他听到睡梦中的柔嘉吐出杜显荣三个字，他就已经明白了，杜显荣是他们两人之间跨不出去的坎儿。他总以为只要她呆在自己身边，两人夫妻和睦，这就好了。
可是那一天，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远远的看着相对而视的杜显荣和苏柔嘉，两人之间那种别人无法理解的氛围，让他心下发颤。
他们是一样的人。杜显荣和苏柔嘉。
他甚至觉得，他们两个就是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彼此要说什么。
他觉得无力。
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漫入四肢百骸，他害怕这样的柔嘉，每晚搂着她，与她缠绵，可他还是觉得害怕这样的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可他就是害怕！
这种感觉，像是要把他给吞没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与她吵，与她闹，他不敢。
他只能和从前一样，只有晚上喝了酒，才能借着醉酒这样的理由回来。
季皓轩伸手搂着她，问了一个他从前问过的问题，“嘉嘉，你快活吗？”
这个问题他问过，她也回答过。可这次他问，柔嘉还是又回答了一遍，“我快活。”
“你骗我。”
“……”
季皓轩紧紧的搂着她，“不过，你骗我也好。我就当是真的了。”
柔嘉不语。
柔嘉原本想要和他说清楚的，实在是不想再见他胡思『乱』想的，可现在她竟说不出话来了。
她为何说不出话来了？柔嘉在心里问自己，是他说出了实话。还是她装不下去了。
装？
这一刻，柔嘉忽然浑身冒出一阵寒意，身后的男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发抖，紧紧的搂着她，在她耳边念叨着她的名字，“嘉嘉，嘉嘉……”
苏柔嘉竟生出了一种委屈，一种悲哀。她眼睛猛地酸涩不已，一股湿润从她眼角滑落。
……
柔嘉把自己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王府的整顿里面，整个王府，从内到外，都严格的整顿了一番，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她忙，季皓轩也忙了起来。
季皓轩被皇上委任在户部协助户部工作，几年战事下来，户部早就空虚的很了，又因为这几年江南等地腐败愈发严重了赋税根本就没有多少，是以，现在的国库只能用空虚二字来形容。
没有钱，这让刚上任的皇上觉得处处受了限制，江南那边腾不出手来整顿，如今兵部的安排又是一阵忙碌。
那天晚上的对话，竟似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两人都选择『性』的遗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柔嘉在家掌管王府，照顾季贤宇，季皓轩眉头忙碌户部的事情，两人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