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堂，柳妙音『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嘴角扬起笑意，轻轻用食指抹掉自己眼角的一滴泪水，缓缓回头看了一眼正厅，神『色』不辨喜怒。
贤亲王府。
柔嘉一回了王府，便让雨杏去请了太医过来。
季皓轩见她神『色』不好，靠在一旁，担忧道：“你怎么呢？便是身子不好，适才便不该多呆的。”
柔嘉还未生气，雨杏倒是怒了，也是因着这几年，在成阳县那边，她们这些伺候的丫头对季皓轩并未那么恭敬，是以也能开口，“王爷好大的忘『性』，适才若不是奴婢动作快，王爷那一挥手，王妃这身子哪里能承受的住？”
这屋子里也不只是柔嘉身边伺候的人，还有些是王府里的人，见一个丫头都敢『插』嘴主子之间的对话，神『色』一动，猜想这雨杏莫不是王妃给王爷收用的，不然何以有如此的尊荣。
季皓轩其实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此时一听雨杏这话，心中也多少明白一点儿。他看柔嘉神『色』平缓，闭着眼睛休息，一副不愿意多说模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柔嘉不语。
季皓轩也不知如何解释，可他明白，可他明白，他想的和柔嘉想的是不一样的。但如何说清楚，他又表达不出来，只在一旁着急的满头大汗。
还不等他想清楚如何解释，太医便过来了。
把脉后，道：“并无大碍，王妃日后行动间要慢些。伺候的人也注意一点儿。”又开了两剂『药』，这才出去。
柔嘉对自己的身体还是知道的，不过是因为肚子里怀了孩子，这才多了点儿注意而已。
季皓轩想要解释清楚，便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整个屋子里只留下他们夫妻二人。
他磨磨蹭蹭，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开口，“嘉嘉，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着急的季皓轩，语气很是平稳，“我没有生气。真的。”她又强调了一遍。语气不似作假。
可季皓轩心里不踏实，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我知你心里不痛快，适才在苏家也是我太过了一些，我也不过是猛然间瞧见她，心里……心里……”
“陡见故人，情之所至。理解。”柔嘉替他开口，“她与你而言不是普通的女人，我明白的。”顿了顿，“不过，她如今是苏家的妾室，此事虽知道的人不多，只怕还是有人知道的。若是你放不下她，只怕要费一些功夫。”
季皓轩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看他这模样，道：“若是爷没有那心思，也好。”
“……”季皓轩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凉了半截，“你的意思是，若是爷要收了她，你会同意？”
柔嘉笑道：“若是王爷不愿意收了她，我同意也没用。若是王爷愿意收她，便是我不愿意，那又如何？此事全凭王爷心思。”她坐直身子，“自然，若是王爷没有这心思最好了。如今京中局势才将将稳住。再闹出些笑话来，只怕不好。”
她这话，让季皓轩另外一半身子也凉了。这话里明明有问题的，却，他无从反驳。“你就不恼？”
“恼自然是恼的。”她语气却不像话中说的那样，神『色』坦然的很，半点儿怒『色』都无。“却，当时情景，若我也发作了，便会坏事。王爷顾不得旁的，我却要顾一些的。”
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儿，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就是不舒服。
她说的很对，那个时候，她若是也生气了，只会让这件事情闹大，闹大后，柳妙音如今成了苏家妾室的消息泄『露』出来，便完了。她做的很对，可她做的太对了。竟丝毫挑剔不出来什么不对来。“我……再不见她。”
柔嘉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向了别处，缓缓道：“你心中有话要问她？如何能不见她？不过，你便是要见她，也做的隐秘些。”
“我……”
柔嘉是当真不欲和他多说，只觉无趣，起身，抽出自己被他握住的手，道：“今日没有领了承宇过去，他只怕会有些下小脾气，等会儿便说改日领着他去。”
季皓轩沉默半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
柳妙音的事情，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季皓轩并不去找柳妙音，柔嘉也不提。只当是从未见过此人。两人相处也未有其它变化，德安等人心下也舒坦了一些，原本还当他们两个会闹出些矛盾来，还好并未有此事。
直至大年三十。
皇家众人都是要皇宫领宴。
柔嘉也见到了季燕飞。
说实话，她回京也有了一段时间了，大多数的皇亲几乎都见到了，可只有一个人没有见到过，就是季燕飞。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季燕飞乃是公主，她是王妃，按道理来说，见面的机会应该很多的，可不知为何。几个月来，两人竟一次未见。
不过，如今的季燕飞，倒不像是多年前那般模样，眉眼之间尽是温婉，隆起的腹部在冬日的棉袄下也能看清楚一些。
一旁伺候的宫女扶着她过来，季燕飞满脸堆笑，对着柔嘉道：“三嫂五年不见，可还记得我？”
“燕飞妹妹。”柔嘉起身，忙道，“都有了身子的人，还做这些虚礼干什么？”忙让人领着季燕飞坐下。
庄妃在一旁看着自家女儿，“这丫头倒是个不省心的，如今都要做娘亲了，还是这么个『性』子，什么时候，若是有你嫂子这般沉稳，我也省心了。”
季燕飞娇俏的看着庄妃道：“母妃这是什么话，莫不是看到了嫂子，嫌弃我了？”
庄妃戳了她额头一下，“你啊你！幸好都是自家人，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了。”
季燕飞倒是不怎么在意，四周的其它的命『妇』却看出了些意思来，全都奉承季燕飞，“这原就是自家人，哪里还需要这些礼数的？”
“便是的，公主是头一胎是该注意些的。”
“杜大人倒是心疼公主，我听我家的那位说，公主不过是肚子稍一不舒服，杜大人连坐都坐不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