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回到偏殿,回了忠亲王。
忠亲王停了与张将军的对话,问道:“歇着了?”
“奴才回的时候,似是个德安进去伺候了。”安成小心翼翼的回道。
“可说了什么?”
“奴才瞧着三爷一脸疲惫,倒是不曾多言。”
“嗯。”
安成回完话,便退到一旁。
忠亲王继续与张将军问话,“你去成阳县那边瞧了,看那苏家生活如何?”
“虽是小家小户的,却也是有奴有婢,一应吃穿倒是不差。”他在苏府的那几天也是看出来了,这季皓轩这几年来虽是不能与京中富贵相比,不过也没有吃苦便是的。
忠亲王点头。季皓轩是个享受惯了的『性』子,这五年来,他就怕他吃不惯,穿不好的。“苏家如今如何呢?”
“臣两日里也稍微打听了些,苏家是个行善的人家。买卖上也是有讲究的。在郴州那边倒是有些善名。”这几件事情都是忠亲王让他去成阳县的时候打听了的。
“……小公子你可瞧见了?”这可是他的嫡长孙。
张将军点头应道:“臣瞧见过两回,模样很有几分三爷的样子。却,话并未多说。”他见苏承宇的时候,还只是瞧了几眼而已,不过能看的出来,对苏承宇的教养还是不错的。
忠亲王又点了点头,才道:“你这一路也累了,下去吧!”
“是。”
登基可谓是普天同庆的大事。
忠亲王要的就是名正言顺,所以大礼上半点儿都没有松懈,该守的礼制全都要守,祭天的祭天,祭祖便去祭祖,所有礼制守全了,这才登基,昭告天下。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自是没有人不欢喜的。百姓欢喜不用打仗了,大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当官儿是不用想着上面那一位什么时候又换了个主子。
如此,倒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
登基是件大事,却与这满朝文武来说,更大的事便是登基之后的事情。
皇后,宫中妃子的册封仪式过了后。
便要轮到他们这些大臣了。
一时,内务府,户部,礼部,忙的不可开交。
这几年来京中世家卷入了三王战『乱』的很有不少,如今还能勉强支撑的寥寥无几,更别说还一脉繁荣的更是少的可怜。任谁也不会想到在五年间,天下都换了三个主子了。能撑住第一个,难道还能撑住第二个。
如今,泰半世家凋零。新的权贵将要带来新的局面。
又过三日。
皇帝封了三位年长的皇子,三人皆为王。
并未封太子。
册封太子一事,并无一人提起。
王府早就安排好了的,皇帝又给了开府建制的银子,各『色』封赏齐下,一时三王风头并无相差。可仔细看来,便能分辨出细微差别。
三王之中,得封赏最大是三王爷季皓轩,无论是王府的规格还是封赏远高于其它两王。但,相比较与其他两王门庭若市,贤王府就显得有些萧条了,虽还是有些官员来拜见,却因着季皓轩府中并无女主人,他如今还是住在宫中,只皇上派遣了人过来照看这王府,只等贤王妃入京,才算是有了主子。
……
唐家一门更是风头无人能及,先是有个庄氏侧王妃,如今的庄妃,后唐家嫡出一门又多了一个皇后,还生下一子。唐秉更是封了梁国公,其子唐宜修封为忠勇侯。
一门荣光无人能及。
……
赏了过后,便是罚。
那些跟着六皇子的世家大族,贬的贬,罚的罚,该杀头的杀头,该流放的流放。
如此喧闹的过了几个月,入了冬,京中才彻底平复了下来。
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来往行人匆匆,街道上时不时有马匹跑过,之间城外一辆四架马车停在一旁,四周站着些亲兵。
有过路的商人或是百姓看了都忍不住驻足。
“这又是哪位啊?这架势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你看着四架马车,再看那马车旁边站着的士兵难道还不知道是谁吗?”
百姓们一听,便都远远的避开。
马车边上一个穿着暗『色』夹袄的小厮在旁边走来走去,搓搓手,哈气吹了吹。
时不时去看远处,过了一会儿,他眉眼一亮,对着马车里的人道:“爷,来了,来了……”
他声音一落,马车里边蹿出来一个人影,身穿明紫『色』的长袍,身披是青『色』斗篷,“哪儿呢?”
“在那。”
顺着手看过去,果见漫天鹅『毛』大雪里,一辆青『色』的马车慢慢驶来。
季皓轩眼睛一亮,翻身上了马,马鞭一扬,策马到了那青涩马车旁。
不等马车停稳,他就钻进马车。“走。”
苏承宇坐在马车上,皱着眉头看着钻进来的季皓轩,“爹,好冷!”
“冷什么!”季皓轩一直都是坐在马车里,马车上可是又暖炉的,他身上穿的衣裳哪里是会冷,只这小子越发会嫌弃自己老子。不过他不在意,一转过头去看柔嘉。
几个月不见,她倒是丰盈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穿的厚了,还是其它的原因,便觉她腰身胖了些。
雨杏和芍『药』两个识趣儿的拉着苏承宇到马车的一旁,把更大的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季皓轩一下子坐在柔嘉旁边,碍着面前的几个人,倒也没有动手动脚,只一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笑的欢喜。
柔嘉看他这一副笑傻了的模样,忍不住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季皓轩伸手握住她的,虽不能有其它的动作,却捏捏手总是可以的吧!“你若是再不来,我可真要去找你了。”
他话中都是笑意,柔嘉去他双颊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大好,便知这几个月来,他只怕是不痛快的很了,叹道:“你当我是不愿意快点儿吗?还不是出了事?”
“出事?出什么事?”季皓轩紧张的问道。
苏承宇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忙说道:“娘说,肚子里装着一个小娃娃了。”
“……”
雨杏和芍『药』两个垂下头,不去看季皓轩那一副呆傻的模样,只柔嘉伸手戳了戳他的额角,“我又不是第一次有身子。”
“啊!”季皓轩猛地站起来,头一下子就碰到了马车的顶上,又猛地跌坐下来,使劲儿『揉』着自己的头顶。
“怎么呢?”外面赶马车的人着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