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到底觉得这样做有些凉薄,君儿虽有些坏心,也有些谋划,不过却只是个妾而已,还不是正儿八经的良妾,只是个贱妾而已,要打发随时都能打发了。她又为苏家留下了血脉,算是个有功的。
如今却要让她打发走了,总觉不妥。
李氏带着贝姐儿府里,顾氏说起此事,只道:“你们父亲虽说了此话,可我瞧着孩子的面儿上,总归有些不舍。”
妾室,在苏家也算是个特殊的存在,李氏早些年早就被顾氏每日一说的妾室,对这两个字深恶痛绝,赵琇莹也是极为不喜欢什么通房妾室之类的,好在苏家家教森严,内宅里干净的很。她倒没有什么糟心事儿,她比李氏要更加幸运,李氏被顾氏嫌弃过。那段惨淡无光差点儿毁了李氏和苏俊良婚姻的日子,李氏是再不愿意经受的。
一是,赵琇莹碰上如今改了『性』子的顾氏;二是,赵慈仁治好了苏俊琪的腿,算是个恩人。顾氏对赵琇莹只当是半个女儿一样。赵琇莹自幼丧母,得了顾氏的照拂,两人又住在一个宅子里,倒有些像母女一般。
两人对望一眼。
李氏当先开口道:“娘,君儿瞧着年岁也不大,若是出去了指不定还能配一个好些的人家,若拖得久了,只怕是再找不到好人家。”
赵琇莹也接着道:“正是此理,她如今还年轻,便是日后嫁了人,也好生养。总比上了岁数,再出去,只怕与生养上也是不好的。”
她们说的都很有理,顾氏自然也不喜欢一个妾室戳在她眼皮子底下,而且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虽自认自己和苏逾明两个的关系是好的,可到底膈应有这么一个人。“容我想想,等再过几日,这孩子满月后再说。”
李氏和赵琇莹两个对望一眼,知道此事也急不得,这君儿还在坐月子了,总不能现在就把她赶出去了吧!
柔嘉一直都在担心季皓轩,可季皓轩半点儿信儿都没有,打发出去找人的人也没有找到人。
柔嘉一时气怒他出去怎么就不知道给家里送信,一时又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好歹两人现在相处时间长了一点儿,保哥儿也常常惦记着这个爹,总归不喜欢听到什么噩耗的。
不过,唯一一件和季皓轩有点儿关联的事情发生了。
罗织云被休回家。
这件事原本柔嘉并不知道,是苏俊良回来说铺子上的事情,随口说了出来,“罗家是悄悄把她接回来的,原本倒没有想过是被休了,不过后来九江那边传来的消息,好事是罗织云行为不检点这才被休了的。”苏俊良也是知道当初虎头山的事情有罗织云的一份功劳,如今听了她被休,只觉得心里痛快。“罗家,这几天倒是安分的很。”不过洛鸣县早就闹的沸沸扬扬了,也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消息说是,那袁家二郎袁昌舒是个宠妾灭妻的主儿,为了一个小妾,休了自己的妻子。
有人则传,是罗织云失了清白,这才被袁家休了的。
……
五花八门的流言都有,不过,总归女子被休到底不是一件好事儿,罗家虽然疼爱罗织云,却也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很是低调,就怕有人拿出来说事。
柔嘉听了苏俊良的话,心里倒是想着,季皓轩去九江前就念叨着要给罗织云好看,如今她被休了,难不成真是季皓轩动的手脚。她虽然不愿意这么想,可总觉得,罗家隐秘功夫做的很好,如果不是有人闹将出来,这件事儿就会这么翻过去的。
不说柔嘉这边也是很奇怪,就连罗家也觉得奇怪。
罗天成一连几天都在问自己的女儿,如今『露』了行迹,只罗织云支支吾吾就是不说清楚。罗母也在一旁道:“这事儿你让云儿怎么说,她原本就是受了委屈的,又事关女儿家的名声,她如何说的出口。”
罗天成如今才知道自己是当真把女儿养的太骄纵了些,去袁家接女儿,是他一个人去的,接到信的时候,他还当是出了什么事情,谁知道去了袁家,袁家夫人只说罗织云在外面偷人,被他们逮着了,这样的媳『妇』袁家是不会要的。却,此事又不能声张,不然不只是罗家,袁家的颜面也是丢了。
所以对外只是说,罗织云『性』子刁蛮,这才被休弃。
袁家和罗家各理亏一半。
那时罗天成还当是虎头山的事情败『露』了,一时羞愧,后来打听了清楚了才知道原来当真是罗织云在外面有了别人,他自然差点儿气死,便追问那个男人是谁,可罗织云无论如何都不肯说。
回到家里,此事他死死瞒住,谁也没有告诉,就连自己媳『妇』都是一个字都没有提,所以现在罗母还当是自家女儿原本的事情败『露』了,才护着女儿。
罗天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段时间好生在家里呆着,等再过一段日子,我便送你去庄子里,等风头过了,我去给你寻一老实人嫁了。”他口气一顿,“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哪里都不准去,也不准『乱』动心思。”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提醒她,不要再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不过,只怕自己说出来,伤了女儿,又惹得家里的人胡思『乱』想,这才忍住。气怒的离开。
罗母不知真相,搂着罗织云,道:“你放心,有娘在,不会再让人欺负里。”
罗织云则是垂头不语,心里则是一阵恨意翻涌上来,姓苏的,你居然这么狠。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姓苏的圈套,原本那虎头山的三当家来找她,她就觉得一阵晦气,他们没有把事情办好就算了,还差点儿把自己都给招了,如果不是她通知了罗天成,只怕她的名声早就被毁的一干二净了,这便算了。这贼头子竟然还想要敲她一笔,只说,如果不给他钱,他便四处宣扬当初的事情,好让她在袁家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袁家媳『妇』的地位,她忍了,给了这贼头子钱,谁知道这贼头子『色』心不改,拿了钱,也没有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