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心中原本就担心的很,此时又见季皓轩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事情,脸『色』顿时阴沉,想要怒骂他,可瞧了一眼他浑身狼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便放缓了声音说道:“我们先回去。”
季皓琪两只眼睛眯了起来,似是要笑出来,“你倒是会用缓兵之计,只是爷,等不了了。”他垂头就压在苏柔嘉的嘴唇上,半点儿不给她机会,柔嘉忙用手去推他,却无济于事,只任由他胡来了一通。
好一会儿,季皓轩才红着眼睛从她嘴唇上离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真是……真是……前世欠了你的。”他翻身倒在一旁的草地上。
柔嘉眼圈都红了,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怒意,心想,什么他欠了她的,明明就是她,是她前世欠了他季皓轩的,这一辈子才要被他这么欺负,如何都摆脱不了他。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居然想的还是……她恨不得扑上去,抽他几巴掌,可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件事情上,眼见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快起来,走吧!”
季皓轩躺在草地上,两眼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站直身子,柔嘉不愿意和他多呆,只朝前走了两步,却不见身后的男人有任何的动静,她回过头去瞧他,见季皓轩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表情,他神『色』平静,嘴角微微扬起,两眼透出些柔意,她……从来没有见过季皓轩这副表情,只觉得心中一跳,语气也颤抖了几分,“快走啊!”
季皓轩依然笑着,两步走到她面前,指着旁边的一条小路说道:“从这儿一直往前走,等遇到一条河以后,朝左拐,顺着河往下走,遇到路口,你往下面走,就能碰到苏俊琪了。”
柔嘉瞪圆了眼睛,“你……你说这个做什么?走啊!”
季皓轩突然笑了出来,伸手把她搂在怀里,“爷是真的……真的稀罕你。”
这一次柔嘉没有挣扎,只在他怀里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季皓轩突然一把推开她,声音坚决冷然吐出一个字,“走!”
柔嘉被他推得猛地后退一步,“我们一起……”
“你再拖拉,等会儿谁也走不了,你不顾自己,难道也不顾孩子。”季皓轩转过身背对着苏柔嘉。
柔嘉垂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保哥儿,又去看季皓轩的身影,她咬紧牙齿,双手握拳,然后便朝着季皓轩刚才指的地方猛地跑去。
季皓轩听到身后的声音慢慢远了,这才回过头去看,只看见一身嫩黄『色』的衣裳柔嘉背影快速的消失不见,他苦笑一声,果真,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从来都是他一个人。
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掉过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苏柔嘉,苏柔嘉……爷今日为了你和孩子豁出了这条命,你就算是个石头心,也该一辈子记住了季皓轩这三个字吧!季皓轩一边跑,一边想,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需要用一条命来换一个女人记住他的名字。
苏柔嘉,你要是敢忘记了爷的名字,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嗖!
一只利箭从背后『射』来,季皓轩翻身躲过,拔出剑鞘狠狠掷向来人,然后飞身上去,利剑丝毫不留情贯穿来人的胸膛,动作利落干净,他不顾自己身上伤口的疼痛,半点儿不停歇,只提剑杀人……
……
柔嘉抱着保哥儿按照季皓轩指着的路线狂奔,眼中的泪水已经慢慢滴落下来,滴在保哥儿的脸上,但是她的脚步没有停,一路狂奔重要看到季皓轩说的那条路,直接跑了下去……
她的身影才『露』出在路的尽头,苏俊琪就立马,带着人跑过去,“嘉嘉……”
柔嘉看到他们,脚一软,直接跌在苏俊琪的怀里,苏俊琪抱着她,柔嘉把孩子递给苏俊琪说道:“快把孩子送回去,让赵大夫看看。”
“你和孩子一起回去。”
柔嘉摇头,眼中泪水还没有干,“现在山寨里人少,官府冲上去肯定能剿灭他们的。他还在山上,分出一部分的人去救他。我带路。”她语气没有停。
苏俊琪只好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一个男人,让他骑马送回去,郴州齐绍辉派来的官兵,听了柔嘉的话,心里各个都欢喜的很,这可是大功一件,现在山寨空虚,刚好是个机会,“我带着人冲上去,你们去救人。”
苏俊琪点头,官差们立马带着人骑马冲了上去,柔嘉则是带着苏俊琪一路朝着原路返回。
一直到了刚才她与季皓轩分别的地方,去不见人影,她在原地转了一圈,苏俊琪看了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朝那边去,他们应该在那边……”
柔嘉便跟了过去,她脚下踉跄,一下子摔在地上,旁边的人扶她,被她一手推开,只自己站了出来,疼痛让她快要炸开的脑袋恢复了一点儿神志,她跑到苏俊琪的面前,对着他道:“他受伤了,身上应该有血迹,顺着血迹找……”她话语慢慢的停顿下来,他是知道自己受伤了跑不远,又一路流血,只怕是逃不掉的,他故意的,故意用自己引开那些山贼……
苏俊琪看着柔嘉惨白的脸『色』,心里大概知道,只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她是担心季皓轩死了后,忠亲王府那边不好交代,“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他的,就算他真的出事了,他也是为了孩子。这是他做父亲的责任。”
柔嘉没有说话,只记得分别时,季皓轩死死搂着她,说他是真的稀罕她!
她觉得好笑,他那样一个纨绔,那样一个拿女人当玩物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真的稀罕,他……不会明白的。
……
涓涓的流水声,让季皓轩慢慢的苏醒过来,他一清醒,便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天已经黑了,入目是繁星满天,他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冷的发抖,可他动不了,他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由溪水流动冲着他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慢慢冷下来,他想,自己如果不是死于寒冷,就是死在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