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巧在他身后笑了一声,“这小子知道您要来,都吓得脸『色』白了,一整天都慌得不成样子。”又拍了一下苏俊彦的肩膀,“我说姑娘不会生气的吧!”
苏俊彦笑眯眯讨好的看着柔嘉。
柔嘉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说道:“知道怕就好,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收拾你。快回去吧!”
苏俊彦一听,立马就跑了回去。
柔嘉见他走远了,才跟着春巧两个慢慢的朝着后院走去,石子路在月『色』下别有一番风味,不过因着天气有些冷,两人身上都披着披风。“喜来居我看着你如今经营的挺好。”
春巧笑了一声,脸上满是自得潇洒,“倒是比闺中的日子要忙些,也『操』心些,不过,很好,我喜欢这样的日子。”她看向柔嘉,“我见姑娘愁眉不展,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若是有事儿,春巧能帮上你的忙,请姑娘直言。”
“你怎的还叫自己春巧?”柔嘉笑着道。
“我还没有回楚家的家谱上。”她说这话时,倒没有什么情绪,“春巧……这个名字也很好。”不过,总有一日,她会恢复自己的楚家姓氏。
柔嘉不再提此事,春巧如今能在郴州立足已属不易,周家和楚家在当地的势力还是有的,自然不能太过得罪了。“我是有件事情请你帮忙?”
“罗家?”
“是。”
春巧想了想说道,“罗家我听过,在郴州是有些年头了,是郴州的大族,听说还有在朝中的亲戚,不过也不知道是哪位亲戚,瞧着知府大人都顾忌罗家,大概是个有品级的高官。
柔嘉冷笑一声,说道:“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罗家的事情,我原是拖苏家去打听,不过好像罗家的人都提防着苏家的人。”
“嗯,我明日就去打听打听。”
两人走进内院,春巧脚步一顿,柔嘉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就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靠在院墙的墙壁上,全身都隐在阴影中。
春巧看了看他们两个,道:“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歇着了。”匆匆离开。
柔嘉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让身后跟着的丫头留在一旁,自己走到墙边,对着阴影里的人说,“更深『露』重,你还喝了酒,先回去歇着吧!”
“我在等你,我有话和你说。”他似醉非醉的睁开眼睛,一说话满嘴酒气。
柔嘉眉头一皱,正要后退一步,季皓轩一把抓着她的胳膊,没有用力,他的手很冰,隔着衣袖,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冰冷,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他,“说吧!”
许久,季皓轩抓着她的胳膊,垂下头,似是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柔嘉等到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如果,我说……日后,日后我只有你一个人,你可愿意……”
柔嘉见他眉目深锁,语气停停顿顿,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不过从断断续续的话里,她也知道他想说什,“你今天醉了。”白天还说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晚上就变了一个模样,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他手劲儿加大,“我没醉。”他执拗的说道。
真醉了!
柔嘉看了看不远处站着小六子,“还不来扶着你爷回去休息。记得让人熬了解救汤给他喝了,再让他睡。”她微微挣扎就挣扎出来自己的胳膊,转过身带着自己的丫头全都离开。
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背后的一道灼灼的目光。
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
月夜下站着的季皓轩,看着柔嘉纤弱的背影缓慢消失在他的眼里,小六子走过来,小声说道:“爷,先回去歇息吧!您若是有话,明日再去和姑娘说。”
季皓轩抿着嘴唇,忽然一脚踏出了暗影,身子暴『露』在月光下,他看向柔嘉消失的方向,“爷,要今日说清楚。”他快步的朝着柔嘉那个方向走去。
小六子苦笑一声,连忙跟上去。
柔嘉回到自己房间,这房间是春巧早就备好了。就是为了他们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地方休息。她正在休息,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她侧过头去看,就见季皓轩走进来,他两步走到她面前,指天发誓,说道:“我季皓轩,对天发誓,我今生今世从今以后只有苏柔嘉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发完誓,两眼灼灼的看着柔嘉。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的话惊到,就连刚才已经在床边睡着的保哥儿,也被季皓轩的声音吵醒了,正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看着自己父母,咿咿呀呀的说话,却没有人理会他。
“你醉了。”柔嘉轻声道。
“我没有。”季皓轩按着她的肩膀,“你说,你若是再嫁人,就一定要嫁给真心对你的,且一生只有你一个人的,我能做到。我绝对会做到。”
柔嘉叹息的笑了一声,“若按你所说,只要能做到这两点的人,我都要嫁给他了。”她缓缓拿下季皓轩的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仰起头,对着他道,“还有最重要的一条。”
季皓轩皱着眉头看向她。
“那人必是我喜欢的。”而季皓轩永远都不会满足这一条。
季皓轩一瞬间就懂得她的意思,眼神闪过落寞,不过却是一瞬,“爷知道,你厌恶爷。爷,知道。”他念叨了几句,就转过身离开。
柔嘉见他背影透着落寞和萧瑟,只觉不对劲儿,等到季皓轩走后,便对秋叶说道:“等小六子那边伺候完了,让他过来。”秋叶领命出去。
芍『药』进门看着柔嘉正在自己梳着头发,上前一步,接过梳子。
“秋枝怎么样呢?”
“大夫看过了,好在衣服厚实,看着吓人,不过调理调理不会留疤的。”芍『药』小声说道,因为里间的床上还睡着保哥儿。“秋枝让我告诉姑娘,她没事。”
柔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罗家欺人太甚。”
芍『药』不说话。
小六子过来的时候,柔嘉已经梳洗完,她披了一件外衫坐在隔帘外,对着小六子道:“今日在席面上,可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