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可是第一天师门的人!我们门主好心好意要派我们过来查探旱灾原因,想为你们求雨,你们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我们动手!小心我们门主撒手不管,让你们这里再旱个十年八年的!”
“对,到时候你们都得渴死在这里!”
“就连嘉兴城都逃不掉!”
这些人都愤怒地叫嚣着,有人手指都指到了守城将士的鼻子前。
云迟就站在一旁看着。
天师的本事可真大。
竟然还能作老天的主,让老天在旱就旱,要雨就雨。
开什么玩笑。
“住口!”
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大步走了过来,满面怒容地看着第一天师门的这些人,目光落在那八字胡身上。
“下马!”
闹了这么一通了,这男人竟然还稳坐在马上,怎么看怎么让人不满。
“咦?”
丁斗突然有些讶异。
云迟见他的目光落在那将领身上,便轻声问道:“丁叔,有什么问题?”
“公子,这个人像是穆呈风将军啊!”
穆呈风?
不认识。
丁斗也好像已经习惯了她对于这些人物都不认识没听说,立即就低声对她说道:“大晋穆家,世代为武将,为大晋立下汗马功劳,这穆呈风的爷爷父亲和叔伯都是在替大晋皇室平『乱』的时候牺牲的,现在穆家就剩下了穆呈风兄弟,这穆呈风倒也是封了个将军,本来以为这穆呈风将军会在大晋军中,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悍将之家的将军,被派到了这鸟不生蛋的边关来守着关城?
木野也震惊。
“穆呈风将军,我知道,听说也是少年英雄,曾经剿杀近千悍匪,击退了北疆叛军的两次叛『乱』,我以前听过他的事迹就很崇拜他!”
云迟朝穆呈风看了过去。
只见这黎将军约莫二十一二岁,倒也是浓眉大眼,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看着也是威风凛凛。
听说这望陇边陲不『毛』之地,是大晋皇帝放逐令他不喜的朝臣的地方,相当于的个放逐牢地。
难道说这黎将军也得罪大晋皇帝了?
“第一天师门?本将军怎么说听你们门主,哦对了,叫什么真阳天师的,在建立这个天师门之前就是一个到处坑蒙拐骗的老骗子?”穆呈风扫了那些天师弟子一眼,嘲讽地道:“就是因为曾在一处破庙中恰巧避雨时遇见天元大师,之后就开始吹牛,说是与天元大师一夜促膝长谈,交流心得,还说天元大师对他啧啧称赞,说他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天师奇才?”
噗。
云迟忍不住就笑了出声。
原来如此?
这就是真阳天师建立第一天师门的底气啊?
不过,她没有想到竟会在穆呈风嘴里听到了天元大师的名字。
难道穆呈风认识天元大师?
她一直想找天元大师的,想要弄清楚她的身份来历,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为什么她总是会梦到神女,为什么有时候会被她的记忆侵袭。
看来她得跟这穆呈风将军说说话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穆呈风有些眼熟?
云迟不由得再仔细打量了穆呈风几眼。
结果这一看,她心头顿时就是一凛。
这个人!
这个穆呈风,竟然长得与她曾经记忆里见到的那个青年将领有几分相似!
刚才她是一时没有看出来,现在一认出来便觉得越发相似了。
那个在记忆里,在梦里一劝她远离神将的青年将领,那个在记忆里和梦里被神将慕苍陵一剑刺死的青年将领!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青年将领,就在这风沙飞扬,列日当空的古裕关口,这样猝不及防地进入了云迟的视野。
云迟在漫天的风沙中彻底地愣住了。
而这时千里之外的晋苍陵一手缓缓按在心脏之上。
他感觉到了云迟的情绪。
而且这种情绪还难以言述。
从时间和路程来推算,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出了古裕关。
难道出关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
这种分隔千里的感觉,让镇陵王爷心里有些恼。
他的女人,本该紧紧跟在他的身边才是。
他不喜欢这样分开,不喜欢。
待到此间事了,他将亲自去迎她回来,然后让她在身边好好呆着。
哪怕黏到他身上,他也任由她黏着。
只怕那女人不黏。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别的女人恨不得丈夫能够时时刻刻看着自己,能跟在丈夫身边,她倒好,为了一本破秘笈,千里迢迢去往大禹,完全看不出来半点不舍。
如今独留他因着烟稀『药』咒而感受到她情绪,时不时地想起她。
也不知道那女人可有想过他。
穆呈风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移了一步看了过来,对上了一双晴空潋滟的眼睛。
这双眼睛......
他突然推开了拦在眼前的那个天师门弟子,大步朝云迟走了过来,同时对士兵道:“放他们过去,记住他们,要是回来的时候运了什么货,给本将军扣下。”
“是!”
几名守关士兵立即就打开城门,赶着那些第一天师门的人出关去。
那些人骂骂咧咧呼呼喝喝。
有一人甩了一句——
“真还当自己是将军,摆什么将军威风!”
“你他娘的说什么!”士兵怒了。
穆呈风本来就是他们将军,现在连这什么狗屁天师门里的一个小子都敢这么鄙视他!
他们都为穆呈风抱不平。
穆呈风挥了挥手,“让他们过去。”
他已经走到了云迟面前,站住了。
他定定地看着云迟。
朱儿和霜儿立即走到了云迟身边,有些警惕地看着穆呈风。
穆家家风严肃,而且穆家人向来忠直,她们也是都有所耳闻的,可现在这个穆呈风看着他们家王妃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云迟没有退开,迎着穆呈风的目光。
她看到了穆呈风眼里的震惊和激动。
许久,听到他声音有些压抑的微颤,他看着她问道:“这位公子,能否移步说话?”
云迟点头,“可以。”
驻关城府内,四处空空『荡』『荡』的,条件分明很是艰苦。
在这里更没有任何丫鬟侍女。
他们坐下之后,一个随从模样少年从里面跑了出来,满脸锅灰。
“少爷少爷,这次我没有烧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