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丁大叔上车来吧。”云迟见那大道完全可以驶马车进去,就邀请丁斗上车来。
丁斗倒也没有推辞,身形轻飘飘一掠,便已经坐到了木野身边。他们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而且他一坐下来,马车完全没有任何多了一个那么高壮的男人的重量的感觉,连震一下都没有。
云迟挑了下眉。
看来丁斗竟然没有夸张。
他是有自信的资本啊!
一个看起来这么粗俗的男人都是深藏不『露』之辈,也不知道这一次进绿迟山的这些人都是什么来路。
木野轻叱了一声,他们是最后进入绿迟山的。
一进那条诡异分出来的山道,便觉得四周陡然寂静了许多,只有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微寒的风,时不时地从脖子里钻过,让人觉得温度越来越低。
云迟想到了之前在大晋皇宫里,仙歧门布出来的那一个阵法。
“丁大叔,你说,这绿迟山不会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阵法吧?”云迟这个时候当然不会低估丁斗。
丁斗摇了摇头,道:“没有阵法,至少应该说,没有人为布下的阵法。这绿迟山到处都是天然的,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丁斗道:“至少我也还没有听说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和手笔,能够给这么大一座山布下阵法。”
木野突然咦了一声,说道:“后面的路看不见了。”
云迟站了起来,探回头看,果然见那些『迷』雾又缓缓合了起来,再次把路给淹没了。
前方倒是渐渐亮了起来,虽然还有雾,但是周围已经渐渐可以看清楚。
大片大片的树林,都是一样的树,树身高而直,叶冠茂密繁盛,竟然都是红叶。不是枫树,那种叶红得无比艳丽。
林间少有杂草,都是铺着厚厚的落叶,一整片的红,像一张红『色』的毯子,远远地铺了开去。
上红下红,树身褐『色』,绕着渐渐稀薄的雾气,如此美景令人心折。
但是,之前进来的那么多人呢?
难道他们都跑得那样快,眼前这片林子都不找了?
“丁大叔,青雾莲长什么样?生长环境怎么样?”云迟问道,自打见到了这些人之后,云啄啄就在车里一直睡大觉,也不出来见人。
长得太漂亮的鸟看来也是太打眼的,现在都是来寻宝的,未必没有能够看出云啄啄来历的高手。
当然,云啄啄表示它现在战斗力强悍,谁敢抢它它啄谁!
可是,做鸟还果低调一点比较好。
丁斗摇了摇头道:“我咋知道?”
“你不知道你还要来找青雾莲?”云迟白眼。
“哈哈,这你可不知道了吧,我估计着这一次来的人没有一个知道青雾莲是长啥样的。要不是谁也没有见过,又难找,你以为人家怎么可能出这么高的赏金?三万两黄金,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
“那你准备怎么找青雾莲?”
“碰运气呗!”丁斗笑道:“反正我也没事干,四海为家,正好听到这事就来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长长见识啊。你看,我这不就碰上了小天仙你这么有趣的小姑娘了吗?我可能看相,观你面相,就是个有财运福运的,跟着你指定有好处。”
木野惊讶了,“真的?你能看相?”
“略懂一二,略懂一二。”丁斗『摸』着下巴。
“那丁叔你给我看看吧?”
丁斗打量着木野,沉『吟』了片刻,道:“嗯,略有坎坷,能遇贵人。遇到贵人之后便能大富大贵。”
木野一拍大腿这:“太准了啊!我的贵人就是我们家姑娘!反正我就是跟定我们家姑娘的了,她去哪我去哪,她让我干啥我干啥!那我以后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啊!”木野欢欣鼓舞,又赶紧说道:“那你再帮我看看,我几岁娶媳『妇』啊?有几个儿子几个闺女啊?”
云迟在旁边听得直乐。
她突然觉得,这一趟旅程有这么两个人逗乐也挺不错的。
马儿突然嘶鸣一声,喷着气停下来了。
明明前头依然有路,而且那路依然宽阔而平坦。
“啾。”云迟听到了云啄啄在车厢里的叫声,顿时眼睛就是一亮。
云啄啄也是个识宝的,它突然间兴奋起来,是不是说明周围有好东西?
玉晶花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是玉晶花这种云啄啄能吃的,那吃货鸟早就已经飞出来了,哪里还能在车里呆着?
“鬼打墙啦。”丁斗说了一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往前头走去。
木野身体立即就绷了起来,紧握着马鞭看着他,“丁叔,哪里有鬼打墙?鬼打墙不是说转悠着出不去吗?咱们可是一直往前走,没有转圈的。”
而且,这才天亮了,还有鬼打墙?
云迟突然轻笑了一声,道:“丁大叔的意思是,有鬼出来拦路了。”
木野抖了一下,正想问是真鬼还是假鬼,就见前面有四名穿着白衣戴着白帽的人抬着一顶软轿悄无声息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红红树林里厚厚落叶上缓缓走了,竟然落地无声。
“我的娘诶,好像白无常。”木野喃喃地说了一句,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现在天『色』还不算是太亮,雾气欲散未散,稀薄萦绕在林子里,有那几人和软轿周围,看着不像是仙气,倒像是有几分鬼气。
嗯,就是鬼气十足。
四个抬轿的人装扮的确是很像白无常,不仅是穿着白衣戴着白帽,脸上还抹着死白死白的粉,而嘴唇又抿了唇脂,是一种透着暗黑一样的红。
目光呆滞,动作僵硬又出奇地一致,走路的姿势真的充满了鬼气。
而他们抬着的一顶软轿也是用了白『色』的纱帘,微微拂动,可以看到上面坐着的人穿着一袭红衣,黑『色』垂在胸前,斜靠在一侧,一手支在脸上,一时看不出男女。
不过,云迟偏就看不顺眼了。
因为她和镇陵王之前进宫时穿的就是一袭款式相同的红衣红裙。
她的男人穿红衣,她看得很是顺眼,也觉得俊美不凡。可是现在这么一个鬼气的人竟然也是一袭红衣,她的暴脾气啊。
云啄啄想问,难道只许你跟你男人穿红衣了不成?
云迟是不知道它的吐槽,要是知道,她肯定会很无耻地点头。
嗯。要穿也行,滚远点别来她面前装十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