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相当尴尬的位置。
他本来以为她会羞得面如滴血,哪里知道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却全程在他双腿之前抬头对他媚笑眨眼睛,听得他声音肃冷,还故意用手指在他的大腿内侧轻轻划着,极尽挑逗!
“你是不是活腻了?”
云迟被他一手轻轻松松跟提小鸡仔一样拎着,膝盖以下还在水里,却像浑然不在意,对他眨了眨眼睛道:“我就是想试试当着那么多人的以及你......未婚妻的面,你会不会觉得更加刺激,一下子就雄风壮......”
“闭嘴。”不知道她接下去还会说出什么无耻的话来,晋苍陵打断了她,“你没有内力,是怎么隐藏自己的气息的?”
这一点他都想不通。
他已经试过多次了,她的确是没有内力,但是明明她就在他身前,云问松却根本就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别说是云问松,就连他,若不是亲眼就那么看着她,闭上眼睛的话,他都感觉不到眼前有人!
云迟嘻嘻地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我告诉你,也有很多人崇拜我的,他们哭着喊着把我当偶像,恨不得把心捧给我,可是像我这么高冷的人,心,是绝对不要的......”
又扯到哪里去了?
晋苍陵难得地,眉宇间浮起一抹无奈。
“你留在这儿,把那几个人处理掉,晚一些到宴厅来找本王。”
说着,他随手就跟丢垃圾似的将她丢进了华池里,自己转身就走。
华池不远处的骨影和骨离目瞪口呆看着那落进华池扑腾的女人,晋苍陵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这这,这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这这,这个女人是怎么跟他们家王爷这么亲密的?
这这这,这个女人好像一点儿都不怕他们家王爷啊!
问题是,这个女人他们刚才也是半点都没有察觉到啊!
天啊!
“还不走?”晋苍陵的声音淡淡传来,两人如梦初醒,急急跟了上去,但还是忍不住再三回头看着拍打着池水的那个女人。
她正大叫道:“晋苍陵!你真是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你是猪啊!”随手就拎起她,随手就把她丢了!真当她是小鸡还是真当她是垃圾啊?怎么感觉这么不爽呢!
骨影:“......”
骨离:骨影,我有没有听错?有人在骂咱们王爷!
他们是没有看到,走在前面的被骂是猪的镇陵王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若是他们看到了,那一定会当场掉了下巴!
“你说什么?初黛,你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云问松一把扣住女儿的手腕,沉声道:“这种话你也能『乱』说的?”
刚刚云初黛非把他们拉到房里,跟他们说了一席话。
“爹,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真的没有『乱』说!”云初黛着急地说道。
“你说你做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梦,梦见了自己未来两年的事情,梦里你跟镇陵王退了亲,嫁给了太子,可是一年之后镇陵王非但没有被送去皇陵喂了煞龙,还带兵造反,太子败退......”
说到这里,云问松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他猛地低喝道:“要是被传了出去,你知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当今圣上疑心极重,她说的只是梦境,但若是被皇帝当成是一种预言,那云初黛,包括整个仙歧门,那都不要活了!
她以为就只有镇陵王会有麻烦有危险吗?
这么一说,云初黛的脸『色』也是一白。
洪氏却道:“只是初黛的一个梦而已。梦里的事情哪里能当得了真的?”
“可是......”可是她知道那不是梦啊,梦哪有那么真实的?她在太子府中的每一天第一夜的寂寞和煎熬,太子对她的冷待和无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那一天,恶梦般的那一天,那些臭男人压在她身上肆虐的感觉,她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要全身颤抖!
那些肮脏的男人对她的暴虐,将她撕裂一样的施暴,还是真真切切的!想起来她都还觉得身体剧痛无比!
死亡那样真实,在临死前她的悔恨一直倒退到了这一天,这一天她与镇陵王退了亲......
不,那不是梦!
可是她也只能告诉父母是自己梦到的情境。
“对,你娘说得对,只是一个梦而已,怎么可能当真?”云问松缓和了脸『色』,说道:“但是初黛,即使是个梦,你以后也千万不能说了。”
“爹,万一不是梦呢?”云初黛急急说道,“万一不是梦,都是真的呢?”
“怎么可能?爹就问你,你说镇陵王能带兵造反,那么,他的兵呢?”云问松不以为然地说道:“镇陵王从小到大,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监控之下,镇陵王府每个月领到的俸禄连你身上的这一身服饰和珠宝都买不起,你说他拿什么去招兵买马?”
云初黛语塞。
这个她不知道啊。
镇陵王要不是把这些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又怎么会躲过皇上的耳目?既然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当时她作为一个太子妃又怎么可能知道?
云问松又道:“好,暂时不说兵马之事。就说他这个人,你是不知道,现在整个大晋的人几乎就没有不怕镇陵王、不厌恶镇陵王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终究是要被送到皇陵当煞龙的贡品的,这种情况下,又怎么会有人愿意站在他这一边,帮他,辅佐他?”
“这......”云初黛又是一滞。
这个她也不知道啊!
想了半天,她忍不住道:“可是他身边的骨影骨离对他不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吗?”
云问松嗤之以鼻:“镇陵王是可以救下那么几个人的『性』命,让人家生死效忠,毕竟命是他给的,这很正常。但是,起兵造反你知道至少得有多少兵力吗?你觉得他能救多少人?能挟多少人的恩?他还能救下百万军队不成?”
云初黛无言以对。
是啊,这么看来,她都觉得镇陵王根本就没有一分机会!那么难,那么难。可是后来他真的带兵造反了啊!
云初黛觉得头痛了起来。
“好了,初黛,也许你是因为刚刚开窍,记忆和梦境有些混『乱』了。”云问松怜爱的抚了抚她的头发,道:“一切交给爹爹,你要相信,爹爹肯定是不会害你的。”
说完,他对外面叫道:“来人,给小姐重新梳妆,马上要到宴厅去了。夫人,我们先过去吧。”
洪氏站了起来,也拍了拍云初黛的手背,道:“乖女儿,听你爹的。”
等他们出去之后,云初黛越想越觉得焦躁不安,忍不住一把将八仙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把进来要替她梳妆的丫鬟吓了一大跳。
“小姐,您这是......”
云初黛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她揪着自己的领口,说道:“青桃,你去帮我办件事......”
云迟把那七具干尸都从池子深处拽了起来,推到了山崖之下。风吹过来,全身湿漉漉的她才感觉到了寒意。
不在池子里泡着温泉,衣服湿了冷了,穿久了极不舒服。
她是不想再到华池里泡着了,那里可是死了七个美人儿的,就算她胆子再大再生冷不忌,在看到她们死后惨状之后也不想泡着这一池水了。
可惜了这华池。
想到面对七具干尸犹面不改『色』依然神情冷酷的镇陵王晋苍陵,云迟咬牙切齿。那个男人岂止是不够怜香惜玉而已。
他可以目不转睛地让那七名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死得那个样子,那颗心该有多冷硬多无情啊。
虽然他刚刚让她得了什么洗髓伐骨的好处,还答应给她一万两银子,但是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云迟觉得,那一万两银子还是有些烫手。
她反手『摸』向自己的后背。
那里一片滑腻,没有任何伤疤和不妥之处。
她也拿到了之前的那只玉匣,玉匣果然已经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这说明之前在水阵之中『射』入她后背的的确就是这玉匣里的东西,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他说的妖凤之心?
是什么鬼?
也许,晋苍陵就是笃定她会想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安心留下她处理那七具干尸,然后让她回去找他去。
可是,找不找他,那什么妖凤之心就能从她身体里出来了吗?
嘁。
云迟是不相信的。
之前晋苍陵就是在找这件东西,现在那东西到了她身体里了,还不知道他要拿她做什么呢,她再找过去,那真是羊入虎口了。
思虑再三,云迟觉得,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仙歧门圣女十六生辰,规格堪比一国公主。
盛宴已经备好,宫灯九九八十一盏,把宴厅照得亮如白昼。有丝竹如仙乐,营造出缥缥缈缈的气氛来。
穿着新衣裙的美貌侍女位端着美酒婀娜多姿从长廊那边走了过来,每一桌上都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云问松和洪氏面带笑容,站在宴厅门口迎着贵宾到来。
“四昭国三皇子到。”
“明伏国宏殿下到。”
“夏侯国赫小候爷到。”
听到这三人,洪氏的笑容又深了些。这三人也是她心目中的理想女婿人选啊,当然,她更倾向于四昭国三皇子郁凤池。
“可惜大禹的萧王没来。”洪氏压低了声音对云问松说道。
要说起来,大禹萧王是她心目中第一人选。可惜萧王没来。
“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云问松斥道。
要是被人听到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