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实则这是他研究出要给自身续命的法子,只是尚未成熟被那孩子看了去,顺手教了一把。
不过,他万没想到,那孩子会将此法用在他们二人的孩子身上。
神族的神律对他虽无用,却是约束着蓝苓,但因蓝苓腹中带子,神律便将责罚延迟到她产子之后。
但神律中有这么一个规定:若神灵二族的通婚神族乃被逼迫一方,则神族无罪,该灵族人会被神律施以天谴。
为此,老神王在临近惩戒前一再逼问蓝苓是否是他强迫了她。
他不知蓝苓对他为何会那般深情,宁死也要为他说话,尽管他的确未强迫于她,却也惊讶于她在老神王面前为他说尽好话。
临惩戒前,蓝苓耗尽灵力将自己的性命封印到不受神律约束的孩子身上。
对此老神王并不知晓,便按照神族的规矩将孩子投其人类腹中将其贬为普通人类。
喜如的重生,便是封印在其体内的其母亲的性命将其带到了死前的一年为其延续的寿命,封印也会在渐渐失效。
即便没有来灵宫,喜如脸上的斑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一点点淡化,直到完全消失。
当然,狐染说得简单,自己与蓝苓之间的事他只字未提,只道出喜如能重生的原因。
最后竟是难得温情地说:“被贬即非神族人,你与他的结合不会受神律管束,你体内流着孤王的血,神族人亦不敢将你如何。”
所以这是在安慰她?
喜如在听完了他的话后本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了,面对这才见第二面的亲爹,她实在很难想象他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
“想说便说了,”狐染很轻易看透喜如的心思,勾唇一笑。
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分明一个动作都没有,喜如的身子却突然能动了。
她试着咳了咳,发现也能说话了。
荣猛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来将喜如带离了狐染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人,狐王大人已经看了,不知还有何指教?”
如果不是因为这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即便是生父,他也极为不赞同有人这般对他的小妻子。
狐染嗤笑,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喜如,问:“可要跟孤王回狐宫?”
这话一说,荣猛立刻挡在了喜如面前,虽未说话,但神情却显得极为严峻。
狐染生性散漫自在,神王都未曾放在眼里,何况于他而言区区圣灵族族王继承人。
他懒懒地往荣猛脸上看了一眼,并未将他眼底的防备和冷色放在眼里,只越过他看着其身后的喜如,等着她的回答。
喜如很意外,突然莫名晓得自己的身世,来了这么个样貌极好的爹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让她回狐宫。
狐王大人,也就是说跟荣大哥他们一样都不是普通人,是狐狸?那她也就是狐狸了?
回去……
“阿如,”荣猛转身,看着不发一语的喜如。
他虽表面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却因狐染的这句话有些动摇。
阿如从小命苦,光是活着就已经要比常人要来得辛苦了,阮家夫妻俩因为她是女儿身根本就不把她当女儿对待,整日里非打即骂的。
这狐染虽看似邪佞,实则在方才跟他们的谈话中多少能感觉到,他对阿如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阿如从小渴望爹亲娘疼,眼下虽没了娘却还有个爹,他担心她会……
“不了,”喜如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而后跟他错开位置看向狐染,摇了摇头,“谢谢您,可我现在不想跟您回去。”
“哦?”狐染挑眉。
喜如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心中虽忐忑,却还是大着胆子道:“我想跟荣大哥在一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在哪我就在哪,如果……如果您同意的话,我能以后去您那吗?”
她不知道对这个男人什么感觉,说不上喜欢,却也谈不上讨厌。
以前在家的时候,阮全根本就不会跟她咋说话,就算说,那也是大嗓门儿吼她,说她没出息,更别说像现在这个人一样问她的意思。
刚才从绿楠那了解到,传闻中的狐族之王是很不好惹的,狐族如果不是他,估计着也早就灭族了。
虽说狐族现在为邪灵族,但灵兽跟一些邪灵却不敢对狐族出手,就因为这个人。
换句话说,这个人强大得不是她能想象得到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会问她的意思,对喜如来说,真的很意外。
狐染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倒是敢说,孤王的狐宫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喜如窘,有些不自在地说:“那……”
“不过,如果是你,那便另当别论了,”狐染打断她的话,看了一眼荣猛,再笑着对喜如说:“何时想来了便让他传信给孤王。”
这就是应下了。
喜如不禁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好,多谢狐王大人。”
狐染因她的称呼神情微顿,不过想想也没觉得什么问题,便起身走到她面前。
就在喜如以为他还会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只抬手在她肩上拍了拍,随后便越过往外走去。
喜如跟着转过身去,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左右二相及南北将军竟然候在外面。
“这是……”喜如不解。
荣猛垂眸看她,“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跟着走了出去。
喜如追到门口,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来,浩浩荡荡地走,行在最前面的人则是那一身红袍的狐王大人。
真厉害,她当这些大人们是来干嘛的,原来都是来送她这不知怎么就来了的爹的。
刚想着,本已经走了一段路的人忽然停了下来,导致后面的人也跟着停下来。
喜如一惊,虽在夜色之下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却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想法又被他知道了,不由得紧张。
正是不知他要做啥的时候,那人却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喜如刚准备松气,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他若待你不好,只管让人来找孤王。”
喜如微鄂,摇了摇头,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再看那一行人已经转弯出了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