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话,阮全还能说啥?啥都不能说,他要不是想让他家老大活着,咋可能整出这么一出来。
谢云峰问:“阮全咋看?”
阮全闻言闭着嘴不说话,脸拉得都快掉到地上了。
谢云峰不等人,转身要走,阮全见状赶紧一把拉住他,十分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选我选,老子选成了不?!”
后头的话没再说,但意思听得出来他跟陈桂芳的选择是一样的了。
喜如就想笑了,既然这样,来她这闹一出就是为了骂她一顿?
“看啥看!”阮全突然转身看向喜如,发狠地指着她,说:“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老子再咋样也还是你老子,臭婆娘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收拾你!”
就这事儿,除了陈老太拦在喜如面前说话外其他人都不好说,到底是人家一家子的事,管多了他们也讨人嫌,谁愿意去做这讨人嫌的活儿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儿谢云峰也没再说话,身为一村之长要操心的事多了去了,哪有什么闲心专门管别人家的家事,只要不私自闹出人命做出什么触犯神明老爷的事他都管不着。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浩浩荡荡地回去,喜如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阮全临走之前的那个眼神。
厌恶的,嫌弃的,愤怒的,阴沉的,那是一种她往日只要看上一眼就忍不住瑟瑟发抖的眼神,好像浑身都凉了。
“孩子,没事了,啊?”陈老太扶着门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
喜如扔掉手里的刀,走过去慢慢抱住了她,“姥姥……”
“诶,”陈老太摸她的头,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别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把自个儿苦到了,等过段时间老太婆身子好些了,就带你跟阿三走。”
“走?”喜如松开人,顺手把院子里的凳子搬过来让老人家坐。
陈老太拉她一块坐下,说:“我晓得你跟你荣大哥不是真的,他对你……唉,这地方我也不想待了,要不是你姥爷在这,我也不会守在这,回头……回头把猪啊鸡啊地啊啥的给卖了,加上我还存了些银子,够咱婆孙三去别的地儿找个地方落脚了,姥姥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听前面的时候喜如心里很复杂,前世老太太就为她操碎了心,甚至到最后连命都没了。
没想到这次回来还是让她这么为了她,虽然她的确打算这件事过了安定下来后就开始想办法赚钱,然后带阿三跟老太太走,但没想到老太太却是也把这件事考虑上了。
可听到后面时喜如的心就慌了,连忙道:“啥好人家不好人家的,我……我就没想过,我这副样子,哪会有人要,估计看见了也只会让人添堵。”
“尽瞎说!”陈老太不赞同地横了她一眼,“你长啥样儿?你这样就挺好,荣家汉子虽是个好的,但咱也不能总麻烦人家,到底是外人,麻烦多了也就烦了。”
喜如翕了翕唇,鼻子有些发酸,“可能……是吧。”
陈老太以为她还在为刚才阮全两口子来闹糟心,就安慰说:“别想了,放心吧,有我老太婆在,他们不敢把你咋样的。”
喜如眼眶一热,靠在老太太怀里没再说话。
荣猛以前去换东西一般都是不慌不忙的,回来的时候少说也快黑了。
但现在不同了,他家里还有人在等他回去,所以今儿个的脚程那叫一个快,张阳直接被他扔在后头磨磨蹭蹭自个儿回来,而他自己则先到了家。
只是他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婆孙俩说什么离开的话,荣猛几乎同时停了下来,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他是说过等过段时间就把人送走,就送她去别的地方嫁别的男人过好日子。
可他说出来和从她们口中听到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该是这十天的日子过得太好了,过得他都快忘了自己一开始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以至于现在听到后感觉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阿如要走,他的阿如要走,以后他专门腾出来的那间屋子就空了,他亲手为她打的那个梳妆台就没人用了。
也没人在他回来的时候在家等他,更不会再有人有他同桌子吃饭了。
一想到他的生活又要回到从前,荣猛的心就感觉被人紧揪着疼,一股窒息感跟着就上来了。
阿如,他的阿如,他看着长大的阿如就要走了,以后就要嫁给另外的男人,对别的男人笑对别的男人温柔。
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