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像人一样坐在沙发上,晃动着两条猫腿说:“钱万金,四海来钱都是钱……
做生意的时候,就别问来路吗?你管我们是啥人和啥猫呢……就跟我们说说木尔王!”
这时,钱万金刚刚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布丁,一把缴了钱万金的手机。
钱万金没办法,只能哆哆嗦嗦地招了。淘金本就高利润高风险,非洲又军政局势混乱,武装集团各自为政。
钱万金开的外贸公司一项最大的生意,就是为在非洲淘金的华裔商人搜罗保护产业的打手。
钱万金讲述,他一般都物色身上有点儿武义又有力气的青壮年,谁能看得上快半截入土的木尔王!
但没想到有一天,木尔王自己找上门来,说是要去非洲。
他看着木尔王畏畏缩缩,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钱万金差点没笑岔气,这老头子也许在家种树种糊涂了吧?
但没想到,钱万金过了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木尔王迅速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美工刀,手起刀落就切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然后,他把自己的外衣撕下来一条,就用破布条缠住了伤口。
他又面不改色地说:“老板,你不会赔钱的。”
钱万金立刻就知道木尔王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了,这是有人出大价钱托他找寻的人物,平时不用,一用就可能绝地反击!
…………
卡尔他们离开了,他用猫爪敲着车座子说:“钱万金,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卡尔早就想到了,像木尔王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打手,而是做死士去了。
非洲是一个喝了酒敢开飞机上天的地方,那些淘金商人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卡尔忽然对布丁咧嘴一笑:“机器兄弟!还是美国太平吧?”
布丁反问:“为什么?就是美国没金子可淘了吗?”
卡尔嘿嘿一笑说:“在美国旧金山淘金,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去非洲淘金的人基本都发财了!”
卡尔刚才问的这个问题很有歧义,他倒不是在怀疑美国是否太不太平?
而是在问木尔王为什么要去非洲,为钱?看样子他也没有赚到钱啊……
卡尔只能按部就班地领着重案队继续往下查。
据钱万金供述,最后辗转收下了木尔王。他的老板姓邹,邹老板常年在境外,联系不上,调查他的底细颇为棘手。
好在卡尔通过邹老板的工卡号码,所在地的警局了解到,邹老板因为涉毒曾经被警局打击处理过。
邹老板出来之后,看到街面上的情势越来越干净,就变卖了自己的所有资产,孤注一掷去非洲淘金了。
有知情人说,邹老板去非洲之后,生意做得挺大,但这个生意干净不干净,就没有人知道了。
邹老板远在广袤的非洲大草原上,找也找不到,目前为止,只能接着查木尔王。
…………
木尔王到底在非洲都干了些什么?没有那么好查,过了两天,卡尔才打探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据跟木尔王在一个金厂工作的工人说,他们也好奇邹老板怎么会雇一个老头子来非洲淘金?
木尔王在金厂就负责做饭打杂,工资很低,一天到晚不吭声,工人们最开始还以为木尔王是老板的亲戚,所以才带到非洲来的。
后来发现邹老板对木尔王也没什么特殊照顾。木尔王行事低调,工人们对他也没什么印象。
木尔王干了10年后,忽然就走了,因为他平时就不吭声,所以他消失了好久,大家才意识到,不过也都没有在意。
卡尔自语着:“地位低,不起眼,死士!死士,是汉语词语,指敢死的勇士。不过他图啥呢?”
“谁死了?”卡哇伊突然问。
卡尔解释:“谁也没死。我说木尔王去非洲,可能是一个死士,你知道啥叫死士吧?
淘金那儿可不是太平的地方,那些淘金商人,跟当地势力互相较量,自己内部也斗得很厉害。
但是,天高皇帝远,法律也管不到,内讧起来可是狠得要命,杀人越货的勾当他们没少干。”
“谁死了?”卡哇伊又问。
这回卡尔生气地说:“又没人管着你,多说两个字能累死你呀!倒也是,不杀人、不放火,不干大事儿,也不能请这么一尊大佛过去,我们得顺着这个角度查下去。”
卡尔分析得没错,木尔王这一去一回就耗了10年光景。在这10年的光景里,那片天高皇帝远的非洲土地,一定是发生了一件对淘金的华裔商人来说,非常重大的事件。
卡尔和布丁,还带着卡哇伊接着去找之前了解过情况的金厂工人,不过布丁很有询问技巧,没有开门见山直接问,而是和工人们拉家常吹牛皮……
把木尔王去非洲的那10年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打探了一遍,吃喝拉撒、婚丧嫁娶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了。
布丁和卡尔既知道一个金厂工人因为老婆在家跟别人跑了,而茶不思饭不想干不了活儿被送了回来。
也知道这10年间,一个淘金商人赵老板发展壮大,取代了皱老板的位置,俨然成为了当地金矿业的龙头老大。
“要是皱老板不死的话,赵老板也做不了这么大呀!”工人感叹着,真是命运无常。
皱老板死了?卡尔和布丁陡然心中一紧,不过他们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还是有的没的跟工人们拉着家常。
淘金商人赵老板去非洲比较晚,不过是异军突起,最后吞并了邹老板的产业。
工人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实话实说,邹老板是个狠角色,赵老板太厚道,这邹老板要是不死,赵老板可出不了头!”
邹老板是混黑社会出身,更是最早去非洲淘金的一批人,几年苦心经营下来,算是当时势力最大的。
不过在某一天夜里,皱老板被枪杀在自己的卧室里,凶手一直没找到。
后来他的地位就被赵老板取代了,而赵老板借此机会,越做越大,就成了现在一手遮天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