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义气愤道,“还有,她娘家后娘更不是东西,外甥女抱着孩子上门,居然放狗咬她!”
孙氏摇头,“唉,想想这可怜的孩子,比田玉儿命差多了。”
同样是做了乞丐,田玉儿的确够幸运!
陈老太皱着眉头,“他们母子现在如何?”
“大夫开了方子,两个人都身体坏到极致了。只能慢慢养着吧。”
家里养了张兰母子,陈老太却有些闷闷不快。
这天吃过晚饭,陈老太盘膝坐在炕头上。又开始唉声叹气。
“我说老婆子,你这两天是怎么了?”
陈老太愁眉不展道,“唉,我这不是犯愁这张兰母子的事情吗?”
“这有什么可愁的,咱家又不是没钱,还怕养不活他们母子两个。”陈老汉磕磕烟袋,不明白,老婆子又在想些什么?
陈老太眉头一拧,拍着桌子喊道,“你以为我是心疼那点银子吗?”
难道不是?陈老汉诧异。
“那你这是又怎么啦?”
陈老太气道:“你说说,我大姐这是什么命?祖孙三代女人一个比一个命苦。”
陈老汉摇摇头,“唉,原来你说的是这个,这人的命也是天注定的,没法子,谁让她摊到了呢?”
老太太叹道:“大姐和她闺女死了,也就罢了,只是,张兰这丫头,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哦?”陈老汉奇道,“咱不是已经把她们母子收留下来了吗?”
陈老太气哼哼的说道,“收留他们自然是应该,只不过那原家我可不想放过。”
“这话怎么说?你想给张兰出头。”
陈老汉摇摇头,“那闺女自有亲爹后娘,他们都不管,咱们管是不是不合适?”
陈老太眉头一挑,拍着桌子说道,“有什么不合适,我是她嫡亲的姨姥姥。”
“行行行,你想管你就管吧!”
陈老汉点点头,那一家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陈老太想了想说道,“对了,明天让老二去镇上找根子,最好去弄张县太爷的帖子去。”
“老婆子,你这是打算仗势欺人啊?”陈老汉失笑。
“什么叫我仗势欺人,原本就是他们家做的不对,我这是给我姨外孙女撑腰。原本就是他母子家产,凭什么让给那些混账王八羔子!”
陈老汉叹道,“就算是你真的把家产给讨回来,他们母子俩也不见得守得住啊。”
陈老太无所谓,“那也不妨,直接让他们折成银子要回来就好了,不对,要让他们连本带息的一起要来。回头我就跟老二说说,让他一定多要银子了。”
“老婆子,你不要异想天开了,你想要,人家又不一定会给啊!”
陈老汉给她泼冷水。
陈老太白了他一眼,很笃定,“怎么不给!就凭咱家元姑是郡王妃?他们就不敢得罪咱们。”
“你,你这是要仗势欺人了,老婆子,当初你自己可是跟儿子们再三交代了,不许仗元姑的势,现在又…!”
“我这又不一样。”陈老太眼睛一瞪。
陈老汉说不过老婆子,摇摇头,“也罢,这原家人是该好好收拾一下,只是你也不要做的太过火了。”
第二天陈老太果然找到陈有义,一通嘱咐。
陈有义点点头,出门去了。
当天晚上回来,直接送给老太太二百两银票。
陈老太眼睛一亮,“这么多,想不到原家还怪有钱的了。”
陈有义看了他娘一眼,笑道:“他家的房产加起来不过五十两,不过儿子记得您的话,必须要连本带息要回来,他们这样欺负侄女,儿子也看不过,当然要狠狠地收拾他们一通。把他们榨干了,也让他们记住教训,省的以后再欺负孤儿寡母。”
陈老太乐的直点头,“这才是我好儿子。”
陈老太这回难得的大方,把张兰母子叫来。
“这二百两银子,是你家的房产地契卖的钱。以后这就是你母子的。”
张兰激动的眼泪又滚了下来,却又把银票推了回去,“姨姥姥,您能收留我和石头,已经是我的大恩人了,这钱我不能收。”
陈老太看她养了几天,脸上有了一点肉。看轮廓更像大姐了。
点点头,“罢了,你们孤儿寡母到哪里也不容易?以后就留在家里吧。我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有你一口吃喝,以后你只管安心住下。至于这银票,你要不收,我就先给你收着。”
于是陈老太的荷包里又装了二百两银票,乐得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从此更坚定了给家里女儿出头的决心,有银子收谁不高兴?
可惜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这一日,老三陈有礼气急败坏的跑回来了。
进门就叫道:“爹娘!大事不好,大哥被抓了,咱们家也被官兵封了!”
若是二老的身体没有被元媛疏通过,听到这噩耗,保不准二位老人就吓昏了。
就这,陈家众人也瞬间变色,陈老太一把抓住陈有礼,喝道:“老三,你说什么?”
陈有礼一身狼狈,如同丧家之犬,哭诉道:“娘!前天夜来,来了一队官兵,说大哥杀人了,连夜给锁走了,又把我们赶出门,把咱家封了!”
陈老汉急道:“老大杀人,不可能!”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说陈老大贪财好色他们相信,说他杀人?他连鸡都不敢杀,怎么有胆子杀人?
陈老太喝道:“一定弄错了,老大就是好吃懒做,绝对不会杀人的!”
陈有礼也不相信,可事实大哥就被抓了,想到自己打听的事情,越发的灰心了。
叹道:“娘!我打听过了,说是大哥看上了承恩侯的外室,想勾引人家,对方不从,他就把人给杀了!”
“这,这还是不可能吧!”
陈老汉可记得老大曾经在花楼招妓,有些迟疑,“老大没那个胆!”
陈有礼摇头,“爹,这事咱们说了不算,人家有人证,还有凶器,大哥已经被下了死牢,承恩侯心疼外室被杀,扬言不会放过咱们家!您说该怎么办?”
“什么?老大关进死牢了,他还不依不饶?”陈老太也心疼老大,可听这意思,一大家子都逃不了。
气道,“承恩侯是哪家,官府就由着他放肆!咱家还有元姑呢!”
陈有礼叹道:“承恩侯是先皇后的亲爹,皇帝的老丈人,就连陛下也要让他几分啊!”
皇帝的老丈人。这后台够硬啊,谁惹得起啊?
一家子脸色大变。陈老汉问道:“老三,你一个人回来的,家里其他人去哪了?”
陈有礼叹道:“半夜三更我们被撵出来,身上也没带银子,没法子我就带他们去了玉兰家。眼下孩他娘和几个丫头都在玉兰家住着呢!双胞胎也给留那儿了,有什么事情也好让他们跑腿!”
“第二天,大嫂和我就去长信侯府找杏姐了。”
“对哦,杏姐的婆家不是侯府吗?能不能找到他家疏通下关系?”陈老太满怀希望。
陈有礼摇摇头,叹道:“咱家招惹的可是皇帝的老丈人,当年皇后和承恩侯对陛下有功,陛下对承恩侯府十分看中,他们这样的门第怎么可能理会一个没落的侯府!”
“大嫂和我到侯府敲了半天门,只有一个管事出来应酬几句,听那意思他们有心无力,让我们再到别处想想法子。”
陈有礼摇摇头,又说道:“倒是有件好事,里头回话说杏姐怀了身子,因月份小,不敢惊动她。”
陈老太闻言点头道:“杏姐那丫头有福气,进门就有喜,这倒是好事。”
随即又叹道:“那他家就没管老大媳妇?”
陈有礼言道:“大嫂倒是想留在侯府,可我担心再惊了杏姐的胎,没奈何又去找了大姐,如今大嫂在大姐家住着呢!”
“秀姑又不顶事!”陈老太叹道,“铁柱两口子是有能耐的,可惜都是平头百姓,怕是指望不大!”
“爹娘,您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陈有礼忙着赶路,又饿又渴,直接用手抓了小零嘴吃着,又捧着茶壶灌了一气。
陈家二老再如何有阅历,也是乡下人,这会也慌了神,他们又知道怎么办?
“元姑呢!”陈有礼来大路上已经盘算过了,咽下一口点心,问道。
“不行就让元姑去求安定王府,就算不能把大哥救回来,好歹把咱家的宅子给要回来。”
他的话说完,老二陈有义看了他一言,了然的暗叹一声。
谁都有私心,也不能怪老三不顾大哥的死活,只是大哥被抓,如果真的认定了大哥杀人,这一大家子谁也摆脱不了干系。
陈老太又气又急,喝骂道:“现在想起元姑了,惹事的时候都忘了。老大这个王八羔子,一把大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这么不着调,什么人都敢去招惹,他想作死也不能连累一大家子啊!”
陈老汉叹道:“老婆子,别骂了,我估摸着这事情不简单,咱家老大是什么秉性?你我也心知肚明,是贪花好色,可真要让他动刀子杀人,那绝对没这个胆!”
“老三啊,你说说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