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挑了挑眉，一边把玩着手上的钥匙，一边痞笑道：“帮你？我是买你来做炉鼎的。实话跟你说吧，我旁边这个男修可是个炼器师，你觉得我买你回来是做什么的？”
女鲛人听了这话并不生气，继续用神识传音说道：“我叫长歌，人类，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没有恶意。”
杜若这才收了痞笑，问：“你跟那个男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这么对你？”
明湛挑了挑眉，有些疑惑，杜若不是爱打听别人私事的人，为什么在面对这个女鲛人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与性格不同的事？
女鲛人，也就是长歌，听了这话后，脸色发白，目光冰冷，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去回忆那件事情。
杜若冷笑道：“我二十万上品灵石也不是白拿的，不说实话，我真把你当材料给融了。”
长歌猛地挣开眼睛，这回连看向杜若的眼神都带上了怨恨和冷意。
她冷，杜若脸色更冷，还不忘打击道：“那九回丹里用到的鲛珠是你身上的吧，那男修也真爱那个女修。让我猜猜，那男修既然取了鲛珠还这样对你，你不会是做了什么让他愤怒的事吧？”
“啊”
尖锐的声音十分刺耳，长歌被这话激怒，双手抓着铁笼子的栏杆，对着杜若愤怒的嘶吼。
有一句话明湛没有说错，鲛人虽然带了个人字，但也依旧是妖兽，她们即使再美，血液里依然藏着狂暴的野性。
就是和鲛蓝相处的那三年，因为唱歌唱烦了，她也曾对杜若发出过类似的声音，只不过鲛蓝的舌头是完好的，那声音发出来威力也就大了很多。
见明湛抚了抚额头，杜若甩了一张静声符丢到长歌身上，说了一句：“聒噪。”
长歌不能发出嘶吼，目光却是冷冷。
就在这时，院子外的阵法传来响动，杜若用神识望过去，却是一个面容普通的修士想要破阵。
那修士杜若记得，就是出了十五万灵石来坑她的蠢货。凭着跟鲛蓝的三年相处，她不用幻丹，不用堪比金丹期的神识，也能从其肢体动作中看出他的身份，又是一只伪装成人类的鲛人。
她回头对着长歌坏笑道：“在流光阁中与我竞价的那男修也是个鲛人吧？”
长歌蓦地睁大了眼睛，就是明湛，也惊讶了，“没看见你用幻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杜若笑笑，叹道：“跟她相处了那么久，怎么会连鲛人的习性也不清楚。”
明湛秒懂，又是那个鲛人朋友吧。
“你想怎样？”长歌神识传音道。
杜若不回这句话，只是说道：“那男鲛人正在外面破阵，你觉得他破的开吗？”说完，杜若干脆让明湛暂时收了阵盘，也打开了阵法。
门砰的一下被撞开，面容普通的修士顿时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似乎也有些愣怔。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明湛和杜若分别行动，一个关了门，启动阵法又放上阵盘，一个直接出动木藤将那男修给拖了过来。
随后叹道：“看你修为不稳，应该是刚进阶筑基初期吧。以为用上了宝物就真的能隐藏身份了？”
说完这话，杜若指尖灵力一弹，男鲛人手上的戒指顿时脱落，下一刻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原本普通的面容变得美丽而阴柔，一头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脑后，他上半身穿着一件鲛绡劲装短衣，下部分，是一条黑色的鱼尾。
长歌悲伤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鲛人，一粒粒黯淡的珍珠跌落在地，神识传达的声音也带着悲戚：“长风，你为什么要来？”
长风恶狠狠的盯了杜若一眼，对长歌却换了一副脸，“阿姐，我不能看着你被那群人类欺负却无动于衷。”
长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杜若这时候有些不忍心再刺激两个鲛人了，她将声音放柔和了一些，依旧对长歌说道：“告诉我前因后果，不要说谎，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我手中。”
“可恶的人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拿我威胁我阿姐。”
闻言，杜若直接一个静声符拍过去，世界顿时安静了。
忽略掉长风愤恨且带着杀意的眼神，杜若依旧瞅着长歌。
明湛若有所思的看了杜若一眼，也对长歌说道：“有一点她说的没错，我还真是一个炼器师，你的身体里虽然没有了鲛珠，但是你弟弟身体里应该有吧。”
“你们别动他，我说。”
长歌再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又是一连串的眼泪化成光芒黯淡的珍珠坠落在地，她没有睁眼，但是却用神识说出了一个故事。
“我是生活在深海里的鲛人，有一天，一个人类被海兽追赶着来到了我所生活的领地。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我因为好奇而救了她，却也将我自己推入了一个大阴谋中…………当我以为我和那个人类是真心相爱的时候，却从无意中知道了他接近我的真正目的。鲛人，在人类的眼中只是一只妖兽，她想要的，只是我的鲛珠。我恨那个让他爱着的人类女人，便想着如果那个人类女人死了，他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我不担心他会恨我。因为鲛人的声音可以让他遗忘过往，我可以抹掉他的记忆让他跟我住在深海中，这样，我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杜若叹道：“你真的很傻，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你若是硬要勉强，就该在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趁他不备抹了他的记忆将他掳进深海里。那时候你要是还恨那个女修，正好让那个男修去把那个女修给杀了，如此，也算对他欺骗你的惩罚，但是我猜你最后选了最笨的一种方法。”
当杜若说出这段话后，不仅仅是两个鲛人愣怔，就是明湛也愣怔了。
这货竟然退后两步，拍了拍胸口，不可置信的说道：“还好我不喜欢你，也没骗你，果真是青蛇竹儿口，最毒妇人心啊。”
杜若冷笑，“男人狠毒起来，也并不比女人差。”
长歌怔了怔，神识传音道：“我该早点认识你，这样或许我就不会这么惨了。你说的对，我确实用了最笨的方法。我去暗杀那个女修，但是却被那个女修给暗算了。我没想到葛云飞会出现在那儿，我也没想到一向总对我温柔浅笑的男人会露出那么一张狰狞的脸。他挖出了我的鲛珠，又用另一种灵珠吊着我的生命。因为鲛珠的缺失，我也从筑基后期的修为掉到了筑基初期，而他，却用我的修为变成了筑基巅峰。他将我关在地牢，原本是想要将我剩余的修为给全部吸收掉，但是这被苏洛知道了，她生气了。葛云飞因此更加恨我，将我一顿鞭打，就关入铁笼子中放在流光阁，售卖。后面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现在我已经说完了，你可以放了我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