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饥民的靠近,杜君再次举起了军棍,只不过这次变换了一下招数,以身体为轴心,借助腰臂的力量旋转身体抡圆了开始砸。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原主养父留下的军棍也不知是何种木材制成,质地极其坚硬,杜君挥动起来动作大开大合,虎虎生风,配合巨力相持,更是如虎添翼,所到之处无不是哀嚎遍野,一扫一大片。
很快杜君身边就空出了一大片,那些受了打击的男子也没了起初的侥幸,抱着被重击的胳膊或拖着受伤的腿,纷纷倒退开来,眼神中的忌惮和惧怕藏都藏不住。
杜君兴头正起,怎么能给对方留有喘息之机,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脚跳出包围圈,抡起棍子便追杀了过去。
当你们家菜园子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姑奶奶还没玩过瘾呢!!
尤其是周边那些举着火把的男子更是杜君的重点照顾对象,棍影飞旋,挑刺拨拦,把原主那几年学会的招数一一翻将出来,学以致用,打的那些男人们是抱头鼠窜,丢盔弃甲,田地里的火把也跟着忽明忽暗起来。
这年月人们饮食结构单一,维生素摄入量不足,导致很多人患有夜盲症,夜里视力极差,少了火把的协助,那些人就跟瞎子没什么两样,杜君此举目的就在于此。
论单兵作战农场小队自然要比这些从未训练过人强些,但毕竟人数太少,若是一直处于对方监视内,短时间还好说,时间一长,必败无疑。
他们还是太嫩了,平时咋咋呼呼察觉不出来,一遇到真刀实枪就现了原形,行动缩手缩脚,相互间的配合也是漏洞百出,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几人受了伤,幸好在有胡彪在,行事稳重,缺查补漏,暂时还没出现太大的伤亡。
可这不是杜君想要的结果。
她要的是所有人同进同退,全须全尾完好无缺的回去。
少一个,少一条腿都不行!!
“胡彪!”杜君反手砸断了对面男人的一条胳膊,头也没回就冲其大喊道,“集合队伍往官道上撤离,你前我后,立刻执行!”
“东家,还是我殿后吧!”
胡彪此时也杀红了眼,浑身上下不知挨了多少下,虽然没有其他护卫们那么狼狈,但也好不了太多,闻言连忙反驳道,“胡某就是一介武夫,死不足惜,但东家你不行,你别忘了还有小少爷呢.....”
真是该死,这个当口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杜君心生暖意的同时亦对胡彪的言行极其不满。
趁机干掉了一个准备暗箭伤人的,杜君才寻了个时间,嘶哑着嗓子高声喝骂:“别他妈废话,带兄弟们走!”
听得出东家的焦急和坚持,胡彪眼圈微红,酝酿了半晌才高声应道,“是!”
随后立即转身跟周边的护卫更换位置,后阵变前阵,徐徐向来路撤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要仆亡仆不得不亡,作为他们的主子,在你死我活的情况下还能考虑到他们这些小护卫,人生一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拼了!
这群平均年龄还不到十七岁的年轻护卫一个个眼圈发红,迸发出自己最大的潜力,悍不畏死的挥动起手上的棍棒。
为了东家,我们拼了!!
杜君也没闲着,借了个机会蹿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手中军棍左右支援,全力保护好这群手下。
但即便如此,他们这支队伍也是行动迟缓。
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两方人马早已经打出了真火,眼冒精光,不死不休,尤其是埋伏杜君这方,占据天时地利还被杜君等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伤亡惨重,更是不可能眼看着杜君等人安全离开。
一个个手持棍棒,眼冒绿光,紧随着杜君等人的步伐,不断缩小着包围圈,并时不时的投掷木棒石块骚扰一下。
“千万别让那女的跑了!”
“大家一起上,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人群后面还有几人拿着火把不断的鼓吹叫嚣,胡彪压力倍增,队伍的移动速度更是被压缩到了龟速。
不行,这样很难突围出去!
杜君并不是没考虑过利用黑夜让大家分而逃之,但实际情况是她自己可以躲在空间里,胡彪依仗自身的功夫也能活下来,可其他那些普通的护卫呢?
真的就是九死一生了!
那要是这样,又何苦把人召集起来?
杜君看着四周影影绰绰的黑影,眉头深深的皱起。
实在不行,只能拿那个东西拼一下了,至于后果么......到时候再说!
...........
就在杜君苦思脱身之际,在她视线看不见的地方,马六跌跌撞撞的跑到李天宝面前回禀。
“老大,点子太硬,兄弟们快挺不住了。”
“一群废物!”
李天宝坐在地上,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面,“百十号人连个娘们都拦不住,还要你们有什么用!”
呵呵,老大,这话对我说没用啊,是他们没用,不是我。
但实际情况是马六缩了缩脖子,讪讪的没敢应声。
“剩下的兄弟还有多少?”李天宝发泄完后,很快冷静下来,开口问道。
“老大,除了第一批外,应该还剩下四十多个,都猫着呢,没让他们上”,听闻老大问起,马六忙敛了心神,满脸堆笑的谄媚道。
只是夜色深沉,他的这一番作态无疑是给瞎子抛媚眼,浪费表情。
“幸亏我留了一手”,李天宝自言自语,一双灵巧的手指敲了敲膝盖,沉吟片刻,问道,“你说,那几个家伙会不会也跟我一样?”
呃!?
您都不知道,我这个小透明那知道啊!
马六心中腹诽,面上还得毕恭毕敬的,“老大,您乃诸葛孔明转世,举世无双,那些个凡夫俗子怎么能跟您比呢,岂不是平白给他们抬了身价。”
李天宝用鼻子哼了一声,“少拍须溜马,你给我据实说。”
得,这下马屁没拍好,拍马腿上了。
马六再次缩了缩脖子,“咱们这次伏击看着是四伙人同时出手,但就小的观察,咱们的人数是最多的,其他家最多也就是四五十号人,连咱们的一半都不到,而据齐三爷和邓四爷的说法,第一波至少用了一百多,那么就是说那几家即便是想保留实力,每家最多也就剩二十人,这还是多的,毕竟齐三爷和邓四爷的眼睛毒着呢,容不得他们在眼皮子底下玩花样,浑水摸鱼。”
齐三和邓四是李天宝从鄂州带来的绝对心腹,此前被李天宝安排出去压阵了,对于他们二人的话,李天宝自然是信任有加,闻言思量了稍许,“通知下去,全力出击,务必拿下那个女人的首级!”
“是!”马六微微躬身,转身乐颠颠的回去了。
“老伙计,看来这次又得你亲自出马了。”
待马六走远,李天宝从身边捞起一物件,这是一把很不起眼的刀,漆黑的刀鞘、漆黑的刀柄,但正是它见证了李天宝这些年的迅速崛起,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野心。
类似的事情在其他三个隐蔽处同时发生。
夜,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夜,但对杜君而言,这一夜足以改变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