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统计的结果很快送了过来,参赛人员一百九十九名,离开八十七人,没有比赛的那两组,也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杜君会如何抉择?
自然还是坚持往前走,跟周老和表嫂紧急磋商后,让马婶给选手送些吃的,稳定情绪。
在此期间,杜君带着农场的人,甄别、剔除、筛选,忙成一团。
所幸前期准备还算充分,没有大的纰漏。
又把最后的两组合成一个大组,进行最后一场比赛。
临近未时三刻,最终结果才新鲜出炉。
最后,由王杰生念出最后的名单,随着爆出的一个个数字,其代表的女子也站在了练武场中央。
抬眼一看,燕瘦环肥,还真是可以用这个词这么形容,没有因长相、身材来区别对待,完全看的是手艺。
正应了杜君在这次比赛中设定的原则,公平、公正、公开。
也让一些不是很服气的女子,暗暗闭上了嘴巴,毕竟现实摆在面前,让人没有了反驳的借口。
而且这批女工的年纪跨度也很大,从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到四十多岁,祖母级别的妇人都有。
尤其是哪个年纪最大的妇人,听到王杰生喊出代表自己的数字时,更是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直接嚎啕大哭,无人得知她经历过什么,此时的心情又是如何。
或许是压力释放后带来的欣喜,也许是感叹自己能被他人赏识......
不管怎么讲,对于留下的这一百多人,对于农场的这次比赛,是认同的,对于这个比赛结果,绝大多数也是认同的。
从这个角度来讲,杜君的这次计划倒也算取得了成功。
时辰已经不早了,杜君简短的做了安排,这批人加上没有入围的王大丫,后天辰时到农场报道。
至于其他没有被选上的女子,杜君也承诺,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寻找合适的活计。
后续安排选手离开,则交给了周致明、孙天成统筹安排,住在安县县城的,可以结伴回去,至于远的村镇,农场早备好了牛车,马车,力求每个人都能安全到家。
而童彬也不在账房猫着了,带着两个下人,抬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准备好的一袋袋钱币,正笑眯眯的等待着选手来领取。
看到农场如此安排,为她们着想,不管有没有被选上,所有选手皆是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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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热闹了一天的农场,终于归于了平静。
杜君更是罕见的没有洗漱,依靠着床头就沉沉睡去,连等候小莲烧水的工夫都没来得及,可见今日累的狠了。
“少爷,少夫人睡下了。”
自打杜君睡着后,满仓就一直盯着院门,看见宋江出现,连忙上前告知。
宋江没有陪杜君一起,而是比赛结束后,先回了衙门交差。
“哦!睡了?”
宋江略有所惊讶,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
压低了声音,“那......少夫人吃东西了没?”
满仓摇了摇头,担忧道:“少夫人说没胃口,什么都没吃。”
宋江低下头,思考了一下,“明天去找个大夫,给你家夫人把把脉。”
满仓急了,“少夫人是病了么?”
“没有,就是看她累了,把个平安脉,调理一下,你再去厨房熬些易克化的粥备着,等少夫人醒了,就能吃些。”
吩咐完毕,没有再理会还在疑惑中的满仓,抬脚进了房间。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也要捋捋。
回了衙门,周大人为什么避而不见呢?还是其中有什么他不了解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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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子中思索的周全福周大人,此时正坐在衙门后宅的房间里,端着茶杯,眉头紧锁。
今天接到刘姓头目的汇报时,他就知道坏事了,而且这里面,估计还有他那宝贝闺女,在中间横插了一杠子。
衙役的确是他派出去的不假,也的确要求保护好绣云姑娘,可那是因为看在女儿的苦苦哀求下,迫不得已才答应的。
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时心软,被旁人钻了空子。
宋捕头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不清楚的,还以为是他两面三刀,在玩弄权术呢。
“以后别叫那个,叫什么绣云的姑娘登门了。”
“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唐夫人刚端着一碗小厨房做的莲子羹进来,就听见自家相公,硬邦邦的没头没脑的甩过来一句话,一时之间竟有些呆住了。
成亲这么多年,相公很少提及女子,更别提是不相干的女子,难道是......?
相公起了什么歪心思?要纳了那个绣云?
唐夫人随手把莲子羹放在桌子上,脑子里不停翻转。
绣云姑娘的确国色天香,怪不得老爷动了心思。
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没为相公生个儿子。
罢了,防了那么多年,还是被别的女人钻了进来。
一时之间,唐夫人越想越心凉,瞬间眼眶就红了起来。
而周全福坐在原地,冥思苦想,还是没想到合适的说辞,等了一会儿,又没见夫人过来,转过身子,就看到了老妻抖动不止的背影。
哎!一时大意,怎么又在夫人面前提到了旁的女子。
这个醋坛子,肯定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说起来,周全福对此也是深感无奈,夫人持家有道,温柔娴淑,大方得体,受到不少同僚的赞誉,可谓宜室宜家的典范。
可就一样,让其受不了的是,不能在其面前提及别的女子,更别说看了。
而且这种情况,随着年纪的增加,愈演愈烈。
连房中伺候的丫鬟也都换成了婆子,而且还是那种长相难看,岁数又大的婆子。
而他也从没动过纳妾的心思,故而对夫人的举动大多一笑了之,还徒增了些夫妻情趣。
“夫人”
周全福站起身来,扳过唐氏,果不其然,满眼的幽怨,汩汩而出。
“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哼!不是才怪呢,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有了贤妻还想着美妾,我才不信呢。”
周全福一阵头疼,看夫人这个架势,就知道没有半个时辰,是哄不好的。
“夫人,你听为夫给你道来。”
“我才不要听,那些臭男人的花言巧语,如今...你也学会了么?要拿来哄骗媚儿。”
媚儿是唐夫人的闺名,很少有人得知,只有她特别难受时,才会提及年少时,那个被人称赞的名字,同时,也在提醒周全福,他们当年是经过多少磨难才走到一起的。
周全福苦笑了一下,暗道,媚儿的醋坛子,还是那么打翻,也在庆幸,当年自己的执着和媚儿的勇气,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们当年的运气。
温柔软言,耳鬓相伴,半个时辰之后,唐夫人才瞪大了眼睛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害的媚儿白担心一场。”
“我倒是想说,你可给了我机会,让我说话”,看着夫人破涕而笑,依旧娇媚如往昔的容颜,周全福忍不住揶揄道。
“哼!”输人不输阵,唐夫人转过身子,背对着相公,心头也是一阵懊恼。
这份懊恼,不仅有对自己的,还有对女儿的,更多的是对那个绣云姑娘,还有那个风头正劲的杜君的。
这里头又有杜君什么事呢?
这话可就要从今日绣云姑娘辰时登门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