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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姬也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关姬没有再『乱』动,所以车没有翻。

冯永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关姬看不到的背后,他的眼神,『露』出一丝决绝。

“唉,三娘且让让,我有点累了,让我也坐坐。”

冯永绕着院子走了几圈,便寻了一个隐蔽之处,把车子放好,厚着脸皮凑了上去,紧挨着关姬坐下。

关姬转过了身,没有让冯永看到她的正脸,更没有吭声,倒是轻轻地挪了一下身子,让出一个位置来。

“三娘,明年吧,明年我就去关府提亲好不好?”

冯永伸手环过关姬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关姬本想着挣扎,可是也不知怎的,听到这话,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就酥软了下来。

只听她低低地说了一句:“兄长要去,自去向我二兄说就是了,说与我听,有何用?”

冯永轻轻一笑,心道如若说与你听没用,那虎女的名声是如何来的?

不过这个虎女,在自己怀里,却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娶了妻,便算是成家了。这样,我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

“兄长此时,也不是孤家寡人。”

关姬鼓起勇气,抱住怀里的手臂说道。

“那只是三娘和二郎他们的看法,未必是他人的看法。不然,李家女郎又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家女郎?”

关姬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了兄长,你昨日说过,这李家有所图,刚才又说李家身后有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美人计罢了,还能有什么?”

冯永淡淡地说道。

“李家的美人计?”

冯永摇头,又点点头。

“原本昨日之前,我还想不明白,这李家六房为什么要这么做,看了昨日文轩的来信,我倒是有了几分猜想。”

世家女出嫁,本质上,与后世的一些女子出嫁也没什么分别。

那就是明码标价彩礼。

只不过是古人还是要面子一些,所以才费尽心思把世家女包装得高贵一些。

不像后世那般连脸皮都撕下来。

两情相悦,能吃?还是能穿?

坐在宝马里哭爽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富则妻妾成群,穷则独撸其身。

自古以来,这种情况才是常态。

像卓文君那样的,正是因为稀少,所以才会被传诵。

至于所挑的男人是薄情还是长情,那就是另一回事。

而像李家女郎这个世家女的做法,就有些刻意降低自己的格调了。

就如明明可以成为高级会所的服务员,非要去做街头发廊的洗头小妹一般。

明明可以呆在锦城,非要借口跑来汉中。

明明可以呆在南郑,非要跑来这破烂地方。

李球也姓李,关姬不搞姬。

那除了自己,她的目标,还能有别人?

再加上刻意地靠近自己所住的地方开荒,还特地跑来请自己指点,一点也不在意被看出就是对冯永有所图谋。

以这个时代的风气而言,这不就只差明摆着跟冯永说一声,“来上我啊,我就是来卖给你的……”

若她当真是洗头小妹,上了也就上了,但抗不住她后面有人啊,万一解开裤腰带,突然冒出个仙人跳,冯永哭都来不及。

“兄长猜到了什么?”

关姬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她以前不止问过一次,但兄长总是不愿意说,没想到此时倒是主动说了出来。

“能够提早知道那廖公渊要被流放而拒婚,三娘你说,这李家六房是有多大的能耐?”

冯永盯着关姬的眼睛,轻轻地说了一句。

关姬一开始还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想了一下,说道:“这不可能吧?这廖公渊被流放,是丞相所为……”

说到这里,关姬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看向冯永的眼睛有些慌『乱』,抱着冯永手臂的手上不禁有些用力。

冯永点点头,肯定了关姬的猜想,笑着顺势把她搂到怀里,说了一声:“别怕,丞相要害我,用不着这般下作手段。”

“再说了,若是丞相当真容不下我,又怎会让二郎他们跟着我胡闹?只怕夫人早就拿个什么借口让你回锦城了。所以丞相应该是没恶意,只是我一时想不出来这其中的用意罢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

“嗯,我相信兄长,要不要我写个信去问问叔母?”

关姬刚才吓得一身冷汗,竟然是情不自禁地往冯永怀里靠了靠。

“不必了。丞相既然不怕我知道这个事情是他的主意,想必夫人也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嗯,兄长抱紧一些,小妹有些冷。”

“好的。这春日的早晨,确实有些凉……”

冯永又把关姬搂得紧一些,看着怀里的人儿,心里默默地保证:三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你。

“哼,这小子,倒是有些眼光。”

诸葛亮接到冯永从汉中发过来的消息,当着黄月英的面,很是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为国举材,那是好事,怎么这也能让你看不过眼?”

黄月英拿着诸葛亮丢在案几上的信,看了一遍后,大是不满地说了一句。

“举材是好事,但那也要看是哪里的材?”

诸葛亮微微皱眉,有些疑『惑』道,“这黄崇是黄公衡之子,他就算是有材,但受那黄公衡之事的拖累,一般人怎会敢这个时候举荐他?”

“再则,黄家在蜀中也算是大族。这小子,按理不至于这般轻率才对,可是为何会犯这种忌讳?”

按那小子以前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一向对蜀中的世家大族应该没什么好感才对,为何偏偏就对这黄家这般好心?

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诸葛亮心头的疑『惑』更深,明明是非但没好处,反而是犯了忌讳的事,这小子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当时冯永从李遗手里抢走了关姬,又支持李家与何家结亲一事,曾让诸葛亮大是恼怒。

可是后来证明了,若不是诸葛亮自己反应快,想到这里面有古怪,说不得就得欠下李德昂一个人情。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小子绝对不会像别人那样怕自己这个大汉丞相,是个胆大妄为的主。

不过还好,这个事情到了最后,诸葛亮最终还是尝到了甜头,何家三房的倒戈,让他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刀。

“举个县尉而已,又是南乡那种地方,有何大不了的?”

黄月英不以为然地说道,“想来那里有他亲自看着,那黄家的小子还能翻天?我还看不出,在这一辈里,还有谁比他更能算计的。”

诸葛亮知道不能与自家细君争论这小子的事,一旦牵扯上了,就像是在护犊子一般。

“我不与你分说,他人便罢了,但这小子做事,凡有反常,其中必有古怪,而且定然不会是小事。”

已经尝到了甜头的大汉丞相心里在嘀咕,看来是要注意一下黄家了。

“有甚古怪?我看阿郎你才是古怪。他在锦城时,你又不是没见过。如何到了汉中,就成了一个好『色』之徒?那马幼常也是,学『妇』人嚼什么口舌?”

诸葛亮避战了,可是黄月英却没想着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你好歹是大汉丞相,拿个女郎去试探他,要被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人有好酒,好『色』,好财,不一而足。他可是以后要挑起大梁的人物,当真要有好『色』这个『毛』病,那我少不得要帮帮他,有何不妥?”

诸葛亮没得奈何,只得解释道。

前些时日,廖公渊又在大放蹶词,已经忍了很久的大汉丞相终于忍无可忍了。

苍头黔首就算是骂皇帝,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毕竟是天子嘛,老天的儿子,老天不让自己好过了,骂两句又怎么啦?

廖公渊就不行,他可是朝廷高官。

先前的事就算了,毕竟先帝不追究。

可是,他竟然敢在先帝灵前杀人不算,如今又大肆宣扬先帝之过,诋毁众臣之失。

这对于还远未恢复元气,军民士气低落的的大汉来说,与鼓动举国倒戈而降有何区别?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准备要收拾廖立的时候,竟然发现了他与李家六房有牵扯。

意外收获岂能放过?

于是先是趁机借廖公渊的手打压了李家六房,然后又反手拉了他们一把。

把李家六房炮制完毕,这才流放廖立全家。

甜头这种东西,尝得越多,就越是会上瘾。

诸葛亮在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既然敢与与黄家扯上关系,那么,肯定就是黄家出了什么事,要么就是做了什么事。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还有,幼常不是说那小子是好『色』之徒吗?李家女郎,少说也算个绝妙佳人,送到嘴边的肥肉,他竟然不吃?